今天,海景一侧的半壁山庄,天气阴沉沉的,冷风不断的吹来,空气中携着沙沙的声音,夹杂着潮气和落叶枯草味。旁边的走道上,是两个人的背影,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着轮椅,偶尔低下头和唐老说着什么,他们走过去的方向指向的是刘思洋所在的房间。
多日困在房间里的刘思洋,已经分不清白昼和黑夜,房间的灯光总是带着点朦胧的感觉,让人在眩晕中不断迷惑。再之,每天医生都会往她的体内注入药物,无数个小时里,刘思洋都是浑浑噩噩的睡过去的,佣人每天都会送来饭菜,刘思洋为了让自己坚持住,让自己活下去,在佣人离开的时候,努力的爬起来,就仅仅是这样斜趴着吃饭,就足以耗费掉她身体里仅有的力气。或许如今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只希望肚子里的孩子能坚持下去,免于这种理不清说不明的恐惧感。
没有天日的生活,活死人一般的待遇,医生冷漠的声音,冰冷到让人颤栗的药水一点点的注入到身体里,刘思洋对生活的希望慢慢的被冲淡,原本想要的平淡与安逸在她离开那个小租屋时已经幻灭,心里对苏世安的恨意慢慢的累积,让刘思洋唯一能保持清醒一点的是她还恨着苏世安,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从刘思洋第一天躺在这里时,就将苏世安认定是自己该恨的人,其实她恨的还有自己,恨自己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这一切,也是苏世安所赐予的,苏世安大概是想毁灭自己吧。
医生和唐老一路走过来,进了刘思洋隔壁的房间,这个房间是一个大型的实验区,一侧的医药柜里放着各种精致包装的小瓶,看不出来其中的标签和字样,但是均被标着数字作为顺序。靠向刘思洋房间的这堵墙实则是一片厚实的单面玻璃,它可以保证能清楚的观察到刘思洋的一切动态,可怜的刘思洋像一个老鼠一样,被试验着,被观察着,被禁养着。
唐老一如他一贯的冷冽,只是抬眼瞥了一下在里间沉睡的刘思洋,面对面色苍白的刘思洋,唐老的嘴脸带着点浅笑,像是嘲讽,又像是玩味。把玩着手中扳指的时候,凝声问着身后恭恭敬敬站着的医生:“最近进展怎么样?”
只见医生程式化的点头,认真的回答:“进展都很顺利,药物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母亲身体已经有了一定反应,可以保证完全在药物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唐老悠悠的点着头,但是眼神仍未离开过半分他的扳指,他的表情很平淡,伪装了所有的城府。
“那胎儿呢?”唐老又悠悠的问,问的漫不经心。
“老总,胎儿可以保证他会发育正常……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会努力的……”医生再次承诺,这个看似很文雅的医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多了份自信,对自己医术的自信,对自己这个实验的执着。
唐老在确认了信息之后,点点头不做其他示意,之后便调转方向,活动着他的轮椅朝着门外走去,原来他此行只是为了了解刘思洋的情况,了解实验的进程。
这源于刘思洋身份的特殊,目前能牵制住苏世安的也只能是刘思洋这么一个筹码了,也源于刘思洋的出现和纠缠让苏世安变化了太多,这一点就足以触及唐老的大忌,这就是为什么苏世安财大气粗相貌出众,却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合适的女友,为何还没婚娶的真正原因。还源于刘思洋的模样太过于像一个故人,所以各种巧合注定,躺在那个试验床上的只能是刘思洋。
唐老的离去,让这个实验室显得更加诡异,这个穿着白大褂医生的脸上露出了贪婪,他的眼神很笃定,露出了对胜利的渴望,他的眼底没有善良,没有爱心,只有对自己医术的灼灼追求,他不同于其他的白大褂,更像是披着白色雨衣的恶魔。纵使他每次给刘思洋注入药物时,刘思洋眼角挂着泪痕,身体在极力的排斥,但是他还是无情的在做,他不觉得是对生命的摧残,而是一种拯救,与其活着痛苦,与其每天想那么多担心那么多,不如换个方式,他已然被唐老喂养成了一个饿狼。
福安集团的事故正在进入调查阶段,作为第一责任人的苏世安必须配合各部门调查,这也让苏世安可以活动的范围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且刚好这样的环境,能让苏世安的心情得以平复。
福安集团的事件让福安集团上上下下都笼罩着一层低迷的气氛,在事件的发酵和社会的声声讨伐过程中,福安上下以往的浮躁沉淀了下来。没有了繁重的项目,和始终忙不完的工作,好多员工在这种悲剧中短暂的贪婪着一份闲散,连办公室里刚刚工作转正的小妹都懒懒散散,拿着一份文件无神的发呆,大概是在为福安集团发愁,也为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