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寺。”
司机没有丝毫的犹豫,重新启动引擎驶离别墅。
车子再次停下,是在一座庄严的塔寺前。
司机率先下车绕到后备箱抬出一辆轮椅,打开后座的门,把轮椅对准后座扶稳。
没一会儿,坐在后座的男人挪动着双手从车里慢慢出来,双手用力一撑,他已经稳稳地坐在了轮椅上。
动作熟练无比,看上去像是已经做了无数次了。
司机关上车门,推着他走进塔寺。
男人戴着墨镜坐在轮椅上,在他的面前,是一排排塔位。
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熊玩偶和一小束花放在塔位前,视线落在那个没有照片没有名字的塔位上。
司机站在门口,看着男人的动作。
他从五年前跟着少爷开始,每年的今天他都会回到这这里来祭拜,每次都会带着他搜集起来的各种价值不菲的小玩具或者小玩偶过来。
他不知道被放在这里的是谁,不过,应该是对少爷很重要的人吧。
男人在塔位前呆坐了许久,直到一股淡淡的烟味飘进他的鼻尖,他才拿下鼻梁上的墨镜。
掐灭指间的烟蒂,李希辰站在轮椅边看向那个他亲自建立的塔位,“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个小时前。”
视线从男人的腿上慢慢向上移动,最终落在他那张微冷的脸上。
这几年,他的性情大变,变得更加不近人情,就连对自己的家人,都不会手下留情。
“这次准备呆多久?”
男人转过头,没有回答他的话,“有她的消息吗?”
“……没有”李希辰顿了顿,摇头,“墨羽,已经五年了,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放过自己?”
五年来,他每次回来都会来祭拜那个死在胚胎阶段的孩子,每每见他,问的第一句都是邱小诺的消息。
“那你呢?自从夏初一离开之后,你又放过自己了吗?”
就如五年来的每一次一样,他的话,都会让李希辰沉默。
五年前,在邱小诺失踪的半年后,夏初一知道了事实的真相,跟他大吵一架后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季墨羽再次看向塔位,许久,他控制着轮椅离开。
身后,李希辰有些出神地望着他的背影,莫名的,一阵心酸。
当初那个身材挺拔的男人,现在竟然沦落到只能用轮椅来代步。
这五年来,他在那个六亲不认的地方究竟经历了什么?是什么样的折磨,会让一个人扭转了性情,几乎变成另一个人?
季墨羽回到天目山的别墅,里面的东西一切都保留着原样,只是一年前,为了方便他上下楼,在楼梯边装了个电梯。
“季先生。”老管家恭谨地上前。
“我先回卧室休息,不要来打扰我。”
“是。”
他坐着电梯来到二楼的卧室,因为有人每天打扫,即使他一年才回来那么几天,所有的东西都很干净。
季墨羽来到化妆台前,上面,还摆放着邱小诺曾用过的东西。
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
“诺诺,五年了,为什么你还不回来?是不是就像他们说的一样,你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五年,真的太久太久了。
久到这个房间已经没有了她当初留下的气味,就连当初他带走的那个枕头,都只剩下他的味道了。
从那之后,他开始了无止尽的失眠。
每晚必须吃安眠药才能入睡,即使是这样,也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长久的失眠让他的精神开始衰弱,李希辰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可是他不愿意。
他觉得,这或许是邱小诺对他的惩罚。
她不想在他的梦里出现,她已经恨透了他,所以,才会罚他没日没夜的保持清醒。
李希辰骂他疯了。
他想,他的确是疯了,在邱小诺掉进海里的那一刻,他就彻底的疯了。
管家敲了敲门走进来,打断他的思绪,“季先生,外面有位叫邱晓宇的人找您。”
季墨羽收回手,推着轮椅出了卧室。
楼下,已经二十四岁的邱晓宇不复曾经的病态,秀气的脸颊带着健康的红润,只是那双大大的眼睛,流露出浓浓的恨意。
尤其是在看到轮椅上的季墨羽时,其中的恨意更甚。
“季墨羽,你害死了我姐姐,现在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