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的马蹄搅动空气扬起了风，寂静的街道上马蹄声打破了黑夜，史子麒一身黑色劲装，嘴唇冷冷地抿着，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肃穆。

最是无情是战场，他不知道他这一走，还能不能回来，说的直白一点，是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毕竟这次他的对手，是盛名已久的万俟尚，更何况，他和万俟国打了这么多年，敌人对他对敌的路数已经尽数了解，而万俟尚，依旧是一团迷雾。

宫门大开，史子麒放缓了马速，从马上一个翻身利落地下来。眼中的神色幽深成了雾，让人捉摸不透。

史子麒穿过一座座宫殿向着离清羽的寝宫驾轻就熟地走了过去，远远的看到那一点灯光，眼角脸上被黑夜打磨的坚硬忽然就柔软了下来，甚至微微漾出点笑意。

离清羽还在案头批改着奏折，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脖子都有些僵了。

她低头的时间有点长，于是把头微微地转了转，这时肩上忽然传来了一股力道，让离清羽一惊，接着又马上放松下来，因为她闻到了史子麒身上特有的梅花香味。

离清羽回头一看，果真是史子麒：“你怎么来了？”

离清羽放下手中的笔，眼中有惊喜也有疲倦——她真的，太累了。

“别动，”史子麒把要起身的离清羽按回到座位上：“这么晚了，还不睡？”

“还不累呢。”离清羽的眼里有温柔碎成片片星光，一瞬间让她的眼睛流光溢彩。

“胡说，你再这么辛苦，我都要心疼了。”史子麒伸手捏了捏离清羽的小脸蛋，这让离清羽有点惊讶：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史子麒应该不是这样轻浮的人，于是离清羽隐隐地有点担心。

果然，史子麒轻轻地开了口：“这么久了，我们都还没有打过一场胜仗。”

“嗯。”离清羽低了头，藏住心里的焦急与失落。

“让我去吧，嗯？”史子麒还在不紧不慢地按揉着她的肩，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她的手一抖：“子麒——”

“让我去，嗯？”史子麒在离清羽的对面坐了下来：“我会把你的子民，你的城池，完完整整地给你抢回来。”

史子麒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还是温柔的，可是周身却散发出了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似乎，他才是这离国的皇。

离清羽微微地一愣——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史子麒吧？

她又想起了书生白的字，那样的豪情万丈，那样的霸气满天下。

然后她居然又想到了小尚，他问她：“姐姐，你最喜欢的是什么？”

那时她的回答也是豪气干云天：“太平盛世，黑夜烟花。”

原来自己那个时候，就已经心系天下百姓了吗？

“羽儿——”史子麒用手扯住她的衣袖：“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好。”离清羽透过窗子看向外面的深夜，有几颗星子在天边眨着眼睛，还有几株月季，在黑夜中开的繁华。

父皇，你放心，你的离国，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