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诗端跟着兰罗走进了赵清羽的屋子,赵清羽正坐在桌子前写着什么东西,眉心微微地蹙起,毛笔的笔尖在宣纸上氤氲出几片乌黑。
赵清羽看来是想事情想的入了神。
兰罗看到赵清羽这个样子,疾走两步到了赵清羽身侧,俯下身子在赵清羽耳边低语了几句,赵清羽才抬起头来,似乎刚刚看到赵诗端,对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很是和蔼可亲的样子。
兰罗很是恭敬地起了身,退出了屋子,临走时冲着赵诗端笑了一笑,接着关上了屋子的门。
赵诗端莫名觉得很诡异:明明是她犯了错,为何所有人都冲着她笑呢?这还是自己想象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样子吗?她有点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才觉出来身上起了一层薄汗。
赵诗端还是害怕赵清羽的,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根本就不需要为什么,自打赵清羽一来,赵诗端就莫名的害怕她,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生相克?
赵诗端微微走了一会儿神,低垂着的眼眸中蓦地暗了下来,赵诗端似乎是吃了一惊,掀起眼皮来,入目是一身水蓝长裙,摇曳在地面上,似乎是碧波微微荡漾。
赵诗端心里猛的就安静平稳下来,似乎是吃了一颗什么消炎去火的定心丸,又似乎是诵了一本什么经书,至少之前的那些仓皇犹豫都不见了,剩下的都是些安稳。
明明是来捣乱的,为何会有安稳的感觉?
赵诗端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安静地站在这儿,像是往常一样,听着师傅的教导和教诲一样,安静又崇敬。
“诗端可是觉得一个人练习挺无聊的?”赵清羽矮下身,用手摸了摸赵诗端的头发。
赵诗端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撒谎。
也许赵清羽给的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赵诗端顺着这个说下去的话,完全可以把自己的一时冲动揭过去,可是赵诗端还是不愿意这样做。
她明明是来理论抗议的,可是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呢?
真是——赵诗端的脸上一会阴一会阳,心里打算着自己的事情,彻底的走了神。
“诗端要是觉得无聊的话,不如——”赵清羽的声音里面带了一丝戏谑,但是这抹戏谑只是瞬间而已,一瞬间之后就消失不见,似乎刚刚的只是一个错觉。
赵诗端的头又被赵清羽摸了摸,赵清羽的手抚摸的很柔和,但是很有力量,而且这种力量恰到好处,让赵诗端正好从自己的沉思中醒了过来。
“那诗端不如和张子尚一起练习啊?”赵清羽的声音像是一道风,明明很柔和,但是刮得赵诗端的脸蛋都红了。
赵诗端的气愤委屈难过等等一下子就都消失了,仿佛雨过天晴白云飘,蓝天架起彩虹桥,仿佛她正面朝大海,仿佛这个世界春暖花开,赵诗端脸上还是木木的,可是,心里面犹如大海掀起了波浪,汹涌澎湃。
一句话,改变了一件事,从而改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