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诗端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这种无意义的费她唾沫的嘴仗,她才懒得打。
郑永明见她不说话,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直到把她的头发揉的一团糟,才率先走了几步:“小心点儿,我去打猎物吧,你回去生火。”
“好。”赵诗端本来瞪圆了眼睛嘟起了嘴巴,想要跟郑永明好好儿地吵一架,后来不知怎的,竟然乖顺的点了点头。
郑永明诧异地看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觉得似乎又说不出来什么,于是就没有说。
山上多树,树林子里面很是安静,地上微微泛着一些枯黄的叶片静静地躺在地上,赵诗端踩在树叶上,听着嘎吱嘎吱的树叶碎掉的声音,有风从林子深处远远的吹过来,拂起赵诗端的长发,然后,糊在了她的脸上。
她一向欢欢喜喜无所拘束,自由自在的像是林间的一缕风,自在时飞飞,不自在时,就挂在一个高高的树枝上,打个瞌睡。
而今这个安安静静走在林间的样子,着实不像她。
她今天这样的安静,其实是因为想不明白一件事情,这个事情纠缠在她的心脏那一块儿,怎么赶,都赶不走。
还是她的身份的变化的事情,也就是她的以前和现在的事情。
她以前,其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后来因为赵清羽,她不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她觉得她拥有现在的这些,包括她的名字和姓氏,都是赵清羽给的,她应该感谢她。
可是,这些又原本不是她想要的。
她没有想着成为一个贵族小姐,原来。
她没有想着拥有这么多的丫鬟来低眉顺眼地服侍她,关心她,原来。
她也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原来。
可是一切就都这样悄悄地发生了,她都不知道应该说自己幸运还是不幸。
过了年,她就九岁了。
九岁的孩子,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这是一段很有差距的年龄段,有些早熟的孩子,其实已经开始学会了思考,思考一些深层次的问题,还有另外一些孩子,依旧不谙世事天真活泼,摸爬滚打在自己的快乐和这个世界的单纯里面,乐此不疲。
赵诗端全然不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子,也全然不知道如果没有赵清羽她会成为什么样子,所以也就不知道现在这个样子的她,是不是她想成为的样子。
没想到郑永明其实已经把灶和锅都搭起来了。
赵诗端走到刚刚放锅的那片空地时,看见搭好的灶,有点发蒙,那接下来她要做什么?
赵诗端回头望了一眼,树林幽深,一眼看不见尽头,没有郑永明的影子,赵诗端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在一层又一层的幽深中皱着眉头,拖着腮帮子,活活一个因为一块糖发愁的小孩子。
可是有些东西,不是单单想就可以想的出来的,赵诗端正闷着头发愁,眼睛前突然就漆黑了一片,赵诗端还没有反应过来,肌肉记忆就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