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尚很快就动身了，也许是不想劳师动众，也许是害怕被有心人窥伺，张子尚在天还黑着的时候就收拾了包裹下山去。

一身黑色劲装，从灯火如豆的屋子中走了出来，然后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赵诗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她如往常那样蹦跳着进了饭厅，环视一圈，偌大的饭厅里面只剩下了贾婷一个人。

赵诗端只觉得心口一凉，鼻子有点酸涩，赵诗端一下子安静下来，抽了抽鼻子，很是颓唐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筷子，很是机械地扒拉着饭。

“诗端妹妹，”贾婷的脸有一种病态的苍白，也许深闺女子都是这个模样吧，赵诗端想着，看见贾婷朝着她笑了笑：“少爷还没有过来，我们需不需要等一下他？”

“不用等了，”赵诗端的回应有点淡淡：“他不来了。”

“为什么？”贾婷显然很是吃惊，气息都有点不稳。

“因为我子尚哥哥，他从来不迟到的。”赵诗端本来要去夹一块肉，想起张子尚跟她说早上吃蔬菜更有营养，筷子转了一个弯，落在了旁边的那盘青菜上。

“子尚哥哥说，你的身子弱，多吃点肉。”看着贾婷还是盯着自己，赵诗端不自在地晃了晃身子，用筷子指了指那盘肉。

其实赵诗端也没有说错，起先张子尚是不允许赵诗端晨起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的，但是因为贾婷父母双双驾鹤，她哭晕在了父母灵前，又正值寒冬，身子亏损了不少，所以张子尚才特意安排人做了些荤菜端上来，给贾婷补补。

只是以前的那些荤菜，有一大半是进了赵诗端的肚子的，张子尚本来也说过她，不过每一次都是被她插科打诨地混了过去，后来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张子尚也来不及再管她了。

贾婷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娘信佛，家里面也没有多少荤菜，所以我也不经常吃肉，诗端不是喜欢吃肉吗？都给诗端好了！”

赵诗端夹着青菜的筷子抖了抖，抬起头来，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贾婷。

盯得贾婷有点发毛。

“你真的不喜欢吃肉？”赵诗端问。

“不喜欢，”贾婷把盘子往赵诗端面前推了推：“你都吃了吧。”

似乎是这一句话取悦了赵诗端，赵诗端真心觉得她的这个爱好跟自己很搭调，脸上有重新出现了一抹笑容。

酒足饭饱后赵诗端闲来无事，对于贾婷的误会本来因为她的订婚就已经解开了，如今贾婷又把肉让给了赵诗端来吃，赵诗端思前想后，觉得自己怎么样也该跟贾婷好好聊聊天，顺便表达一下自己的善意。

聊天的话题其实有很多，可以一起怀念一下过去，比如五年前被她揍一顿以后的感想，还可以畅想一下未来，比如贾婷与同样被她揍过的那个县太爷的公子的相识，以及两个人被揍之后的感想是否相同等等。

然而赵诗端觉得这都不是那些可以继续聊的深入的话题，说起来这些的话，着实有点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