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膳,吃得都是精致美味的佳肴,但清漪只动了少许,心中是忐忑的,皇上让她进宫绝不会只是让太后与她说那番话而已,她的心情就像是在等待判刑的囚犯,只是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错。
用完晚膳,太后说乏了,清漪本想借机会请旨出宫,没想到皇帝先开了口,“清漪啊,你也是一路奔波想必也需要早些回去休息,朕有样东西要交给清则,你随朕走一趟再出宫吧。”
清漪向太后跪安,便随着皇帝离了太后寝宫。
皇帝说饭后散步消消食,便有了这一幅月夜宫巷里一行人缓缓前行的画面,前面只有两个宫女打着灯笼领路,李德海与侍卫宫人都离着皇帝与清漪一段距离。
“清则的伤势恢复得没有大碍吧?”皇帝开口问。
“回皇上的话,二殿下的伤口已愈合,只需休养数日便可恢复元气。”清漪回答得恭敬。
皇上听了也没有多欣慰的感觉,反而叹了一口气,“好了这个伤口,又不知下一次会受什么样的伤,不该这样鲁莽的。”
清漪没有接话,皇上话里有所指,既然没有明说,是希望她自己领会,看来自己害清则受伤之事,皇上心里都是清楚的,对此也有些不满。
“清则不在朕身边长大,但朕对他的脾气秉性还是了解的,随了他母妃。”皇帝提到清则的母妃,脸上不禁有些动容,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清漪,你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十六。”
“十六岁,正是如花般最好的年岁,朕十六岁亲政,迎娶了皇后。”皇帝觉得那是太遥远的年月了,如今想来有些事却还是历历在目,先皇过世得早,他九岁继承皇位,但一直都是个傀儡,朝政由辅政大臣掌控,直到与孟家嫡女定下婚约,才得以借助孟家势力亲政。
清漪不多言语,心里想着这样如花的年岁竟过了两次,旁人都羡慕不来的事,可她却分不清是幸还是不幸。
“朕膝下只有七个皇子,没有一个帝姬,因为清则的缘故,太后与你也算投缘,将你当做自己的孙女一般。拜月宴之后曾与朕说起过你的婚事,毕竟十六岁到了该出阁的年纪了,你可有什么中意的男子?”
清漪心中一紧,这是试探吗?
“但说无妨。”皇帝看她紧张的样子,竟心生一丝不忍,温和的宽慰一句。
清漪思及李德海劝自己的话,她沉了一口气,“回皇上,如今清漪还有很多想做的事,不想考虑儿女私情。”这是真话,即使听起来不像真的。上一世她心若磐石,只向着清则,可这一世她不再轻易谈及私情。
皇上有些意外,直觉告诉他这是清漪的心里话,可与他预想的答案有些出入,但这或许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件好事,“清漪啊,你毕竟是个女子,朕与太后都希望你有一个好的归宿,若你还未有心上人,那朕与太后帮你寻思了一个,你看怎样。”
这便是让她进宫的真正目的,清漪终于知道了,但是却没能安心,因为太后与皇帝的那个人选,会是谁呢?无论是谁她都不会愿意,清漪倏地跪在皇上面前,皇上因她这一跪停住了步子,李德海一扬手众人都停住了。
“皇上,清漪谢过皇上与太后娘娘的厚爱,但是清漪如今还不想嫁人,二殿下对我有重造之恩,我曾发过誓,此生都会好好伺候二殿下,为奴为婢做牛做马。”
皇帝沉默了一下,扶起了清漪,脸上没有不悦,“朕听说孟云英是你喊去的?”
“是。”太后提过,此时皇上也提了,只是她不知道为何皇上会在此时提及,莫非皇上怀疑她与孟家有所特别的关系?清漪补了一句:“当时情况危急,我不得已绑架了孟将军的公子,还请皇上降罪。”这也算是解释了为何她能请得动孟云英的原委。
“这个朕知道,既然孟云英没有提,朕也全当不知道,毕竟他罔顾军令在先,此事宣扬出去丢的也是我临苏的颜面。”皇帝说这话有些无奈,影卫早就将事情的原委回禀了,“但孟云英的性子朕清楚,你若不是劝服了他,他断不然会主动请旨替清则挂帅出征的。”
清漪听皇帝这番话,脑海里不禁有个猜测,不会皇上与太后要将她指婚给孟云英为妾吧?但随即有觉着这太荒诞了,不太可能。
“清漪啊,你方才说要对清则报恩,朕信你。因为朕知道你劝服孟云英时,便知道你对清则的衷心这世上恐怕无人能及。其实太后第一次与朕说时,朕是犹豫的,但正是因为孟云英这件事,朕才觉得太后的提议或许可行,既然你可以劝得动孟云英,那或许你也可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