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吃人的目光下,昭禾还能坦然一笑,“我是那种随便给人结梁子的人吗?”
她这话倒是发自肺腑之言,说的一派坦诚,君乐想了想,摇了摇头。
可别人来不来招惹她,可不好说。
授课室的人多是认识昭禾,见此刻她还带着一个眼生的小姑娘进来,有几个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昭禾环视了四周,见其它的位子都大多被坐满了,唯有前排一个两人的位席空着。
君乐也眼尖的看到了,嘴中说着庆幸,身体已经拉着昭禾走了过去。
昭禾隐约听到身后的窃笑声。
“这么巧的位子……”
像是专门为她和昭禾准备的。
君乐刚想拉着人坐下,却被昭禾伸手拦住。
太学院授课的时候向来喜欢在学生身前摆一方案几,案几后面闲置一方软席。
学生听课的时候,需跪坐在软席后,以示对授课夫子的尊敬。
而眼下昭禾凭着自己的直觉,伸手掀开了软席,果然,软席下被人插满了银针。
单等着她一坐下,这些粗粗的银针就会因为力道,狠狠的插进她的皮肉中。
君乐瞪大了双眼,良久,阴沉着双目转头环视授课室中的众人。
“这是谁干的!”
本来热闹的授课室,有人不做言语的看热闹,有人心虚的噤声,总之,瞬间安静了下来。
君乐的目光鲜少见的带上了戾气,怎么说也是堂堂定北侯府大小姐,何时被人这么欺负过?
她目光重新回到自她和昭禾进授课室以来就不怀好意的三个人身上,抬手就要去摸自己腰间的鞭子。
却被昭禾唤住。
“君乐。”
昭禾声音轻柔,似乎瞬时就安抚了君乐的不悦。昭禾淡淡的向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似嘲讽,又似威胁。
随手扔了两块满是银针的软垫,抬起广袖扫了扫软垫下并不存在的灰尘,面色坦然的跪坐在案几后。
一旁站着的君乐似乎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感染,学着昭禾的样子坐在昭禾身边。
一瞬间,两个姑娘清韧的背影似乎成了授课室独一道的风景。
早就赶来授课的先生此刻也终于看完了这一出好戏,迈着悠闲的步子施施然的踏了进来。
研习兵道的学子,书都是统一的,眼下手中只有一本,蓝色的封面上,龙飞凤舞的写上了讲个大字。
兵史。
所学的第一课内容就像名字一般,兵家史论,史者,谋也。
这似乎和君乐想象中的兵道不大一样,她只想到兵道定是刀枪剑戟,热血沙场。
没料到这老头一张嘴就是之乎者也,听得她直打瞌睡。
昭禾偶尔从书本上抬眼看一看夫子,这才发现,给她们授课的夫子正是那日择道同她对话的那个。
听说姓孙,在兵道一席上很有着资历。
昭禾听得认真,可君乐却撑不住,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很快就引起夫子的注意。
夫子捏着书本,状似随意的踱了几步,正走到昭禾和君乐面前。
昭禾无声的替君乐捏了把汗,想伸手去晃君乐清醒些,可已经来不及了。
夫子的尺子先到了。
君乐摸着自己的头,委屈的抬头看着夫子。
夫子竟也不生气,扬着戒尺让君乐站起来回答问题。
听着身后其它学子不时传来的哄笑声,昭禾头痛的揉了揉额角。
“你啊你,跟你父亲当年一个样子,一样的不成器。”
老先生嘴中虽是斥责的话,但眼中却含着笑意,显然是认识君乐。
可君乐并不认识老先生,揉着被敲打的脑袋,闻言顾不得委屈,好奇的问道。
“您认识我父亲?”
昭禾松了一口气,好在君乐还知道用敬语,这兵道首席的孙先生,脾气可是出奇的怪的。
孙先生面上一如既往的严肃,可声音却温和道。
“他也曾经是我的学生,算起来,你还要唤我一声师祖。”
君乐不懂其中还有这些个渊源,更是不懂原来自己的父亲看似草包,原来还在太学混过?
她自然不懂,他父亲也是寒门出身,当年也是这位面冷心热的孙先生发现了他的军师才能。
而后他门下这位让他最不省心的弟子受封天下兵马大将军,不知为大燕国打了多少胜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