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南宫竹还有一米多距离,慕容依兰藏在背后的手一翻,木刀便显现出来,接着脚下脸部踩动,两步脚南宫竹绕到身后。
木刀架在南宫竹白皙的脖颈上,明明只是木刀,南宫竹却只觉脖颈上寒气不断,脖子像是被别人控制一样。
极大的恐惧使他没了拿着匕首刺向慕容依兰的想法,手中的匕首滑落,慕容依兰放开他,南宫竹本想慕容依兰会让他休息片刻,可她只是冷冷道:“捡起来,继续。”
倒也不是她无情,适才那一瞬间,换做是战场,南宫竹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回。
慕容依兰从不会考虑南宫竹已经受伤,伤还没好等种种原因,在战场上没人会可怜你,更没人会对受伤的人手下留情,因为所有的人,都是一样平等的环境。
南宫竹的手指都在颤抖,他明白慕容依兰并未用全力,而自己连慕容依兰的动作都跟不上,果真该死。
慕容依兰退后几步,这次不攻反守,南宫竹张牙舞抓的扑过来,被慕容依兰轻易化解。
“就这点本事?”慕容依兰道,嘴上这样说,却给了南宫竹一个空隙,并不难找,南宫竹发现后很高兴,眉眼都带上了笑容。
喜形于色,战场之大忌。
匕首刺向右臂,就在剑刃顶端要碰到慕容依兰皮肤时,南宫竹却停了下来。
慕容依兰冷笑,仿佛早就意识到南宫竹会找到这一点空隙,也意识到一定会刺下来,更知道南宫竹会没有勇气更进一步。
所以她帮了他。
剑刃刺进血肉的声音极其刺耳,嗤的一声,南宫竹觉得自己牙床都在发颤,沾满鲜血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眼神染上些许恐惧。
他不是第一次见血,可这血,是自己主人的。
南宫竹惊得大脑都变得迟钝,扑通一声就给慕容依兰跪下了,慕容依兰一个现代社会的人,虽说组织里有些时候也会单膝下跪,可那也是年代久远的事,她什么时候见过这等架势?
当即把匕首拔出来,把南宫竹从地上拽起来,声音带着些许恼怒:“起来。”
南宫竹抵不过慕容依兰的力气,可偏偏一副好死不死的模样,面容一片死灰,似是惊吓过度造成。
“我,只说一遍。”慕容依兰在面对有些人实在没有很好的耐心,萧然虽是个例外,却从不触碰着一点。
慕容依兰的声音阴冷,加上焱山晚上凉爽的气氛,这会南宫竹直在地上打颤,却倔强的不肯起来。
“你死了,南宫夜也许会不想活。”这是威胁。
南宫竹睫毛微颤,挣扎着要起来,最后却又陷入沉默。
哥哥……哥哥他一定会理解的。
“怕了?”慕容依兰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手指揉进南宫竹的头发,忽的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血的时候。
那是父母齐齐被撞死的时候,血色浸染了坐在后座上的她,满天都是鲜艳的红色,遮掩住她的童年。
还记得她爬出去之后,还对着来到这里处理汽车残骸的治安消防员们,露出灿烂无比的微笑。
那时她什么都不懂,甚至觉得漫天的血腥味都只是空气污染造成的。
那时她什么都不懂,父母死了她只是认为父母去远方,去美好的天堂所以她说:“太好了!这样他们就不会吵架了!”
等她真正意识到血腥的恐惧时,她已经双手沾满血腥,回首自己走来的路,自己不知道踏着多少尸体走了过来。
纵使那都是对自己有过伤害,对社会有危害的坏人,可杀人总是不对的,他们的罪也不至死。
慕容依兰觉悟,却没有放弃这条路,反而一条路走到黑,那时她还没遇到林冰宇,只是觉得自己除了这条路之外,无路可走。
其事实当然不是如此。
慕容依兰记忆力虽不怎么样,可她思考能力却是极端,往往别人只能答出一条来的数学题,她都能答出好几条答案来。
只是她性情不温不暖,很少有人敢接近她,她基本没有什么朋友。
渐渐地,走上了杀手的路。
渐渐地,已经到了回不去的地步。
渐渐地,习惯了血腥习惯了杀戮。
南宫竹不同与慕容依兰,他完全没有慕容依兰这样一个习惯的过程,慕容依兰只是让他在一夜之间接受,必要的时候连自己也可以杀了这样的残酷事实。
杀人都是要见血的,你必须明白。
命令不是人,是冰冷无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