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今天朝堂上可出了大事，刑部侍郎郭鑫在皇帝面前参了七皇子一本！”“这我也听刘大人府上的门房说了。那家伙真是好胆量，那可是在所有大臣面前说的！”……几个市井平民聚在茶棚里，压低声音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自己听到的传闻。

一辆马车从旁疾驰而过，哒哒的马蹄声掩盖过嘈杂的交谈声。

许晴夏被侍女搀下马车，她看着紫禁城高大的城墙，幽幽道:“母妃这么着急让我们进宫，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母妃既然找我们自然是有要紧事。”中山王不耐烦地甩甩袖子，又皱眉心想:难道、父皇这次真的因为郭鑫的话动怒了？那该如何是好啊……他正冥思苦想，许晴夏却突然抓住他的袖子，带着哭腔弱声叫着:“我不过问一句，你怎么这么对我说话？”

“本王怎么了？平时在王府无理取闹也就算了，如今就在紫禁城门口，你还想怎么样？”中山王眉间皱眉更深，狭长的眸子里透出深深的厌恶。

许晴夏嘴唇咬得血红，眼里噙满了泪水。她揪紧裙角，索性不顾一切地尖声叫道:“你凶什么凶？！我不就是看不过你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罢了，我哪里做错了？明明成亲前你说过一心一意会只对我一个人的。可现在呢？”

许晴夏抹着眼泪，嘤嘤地哭了起来。

成亲之后，中山王只要是与别的女子接近，她就处处看不顺眼时时牢骚。说她两句便发小姐脾气，动不动就落泪。中山王剩下的耐心也早就磨完了，他索性就负手看着，也懒得安慰了。

这时，吕册一身军服握着长剑走来。中山王收敛了脸色，“吕统领这是巡逻吗？莫不是宫中有出了什么事劳烦您动架？”

许晴夏见吕册，便躲在中山王身后默默地擦了泪。

吕册对中山王示好地话却恍若未闻，和往常一样板着脸行了礼。“吕册此次是受皇上旨意，前来迎中山王入养心殿面见圣上。”

“父皇？”中山王一时间自认为能够揣摩皇帝的想法，现在竟也想不明白父皇为什么会这么匆忙的、甚至是派吕册来找他。“统领大人，不知道父皇召见我是……”

吕册不等他说完，只道:“我只负责传达皇上的旨意，其余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明白，中山王殿下见到皇上自然会明白的。”

“如此，便劳烦吕统领了。”中山王彬彬有礼地谢道。临走时又看了眼许晴夏。许晴夏简单的整理了容妆，便匆匆地往德妃的宫殿去了。

中山王刚到养心殿的门外，便听见里头太宗大骂“混账”，还传来杯子摔破的声音。他心一颤，立马低头快步走进去。

“父皇，儿臣自知今日朝堂之事惹恼了您。儿臣不愿多做辩解，只愿父皇明查是非。”中山王贴着地面深深一拜。中山王等了许久没听见太宗说话，却听见另一人缓缓道:“皇上还没说话，中山王殿下怎么就这么急着认罪了？”

中山王一愣，抬头看看灰着脸的太宗，又看看正端坐着品茶的刘国公，略微失神地说:“国公，非清并非是来给自己洗清的，只是不想让父皇被人迷惑最后追悔莫及罢了。”

刘国公嗤笑一声。“这么说来，郭大人居然是迷惑皇上陷害皇子的人了。如此奸臣，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理了？”

太宗铁青了脸，把弹劾小山似的中山王的奏章摔到地上。冲着中山王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混账！”

……

灯火下，连瑜从提灯手柄里小心地取出一张黄纸，仔细地读着。张烨只坐在窗上，看着窗外的黑夜安静得像尊雕像。

自从连瑜搬到这条街上，张烨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他却也不是为了传达什么消息，每次来也都只是像现在这样坐着、看着。

连瑜将黄纸扔进灯盏里烧个干净，这才起身。“别人都说我这院子搬得不好，也就只有你会天天跑来看了。”她走到窗边，目光凝聚在那片黑夜中。“你说这像不像在神医谷？神医谷周围都是山，不论白天黑夜都暗得吓人。我刚到那儿的时候可是睡都不敢睡，也只有你，才能在哪儿睡得香甜了。”

“神医谷的暗只是看得见罢了。”张烨淡淡地说道。他的眼下已经露出明显的青色，这些日子他不是在四处奔走就是跑到连瑜的院子里坐着，休息的时间不过两三个时辰。

连瑜眼睛一转扫过他一眼。“我记得你说过你还有一个弟弟是吧，如果他看到你这样子怕是又会哭起来的吧。”

“烈儿本来就爱哭……”张烨苦笑一声，“可惜他早就死了，死在那场大火里，连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