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看着可儿眸中牵起的丝丝回忆，我不由怔了怔。她所描述的那个女孩儿似乎跃然纸上，似乎隐隐，能看见那抹最纯粹的笑容。

“然后不就这样了么～初夜给了小哥哥，已经很满足了啊。”她嘴角微扬，“随后的事情，便没那么重要了。铃铛挂在手上，到后来便纯粹是因为习惯了。估计小哥哥，还没认出我吧。啊，可能连认都认不出了呢。”

“所以你所说的那个少年……程凝墨？”

“嗯？不是啊。谁让之前那个小哥哥那么花心，整天去青楼浪呢，我当然就见异思迁了啊～”可儿眸中又闪过几分怅惘，“可谁让小哥哥早就有你了呢，总不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铃铛，带到后来也只是习惯罢了。至多这几日不习惯耳边太过安静而已。”她轻扣上系在腕上的手绳，缓缓道。

“铃铃--”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铃音，很轻，也很清脆。

“你干什么？”见我低着头不知在找些什么，可儿禁不住出声道。

“噗通--”

很轻的一声，沁凉的湖水溅了几滴在手腕上。我一个激灵，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下水。

我紧咬着唇在水下摸索，伸下去的部位已经疼得有些麻木，可儿见状赶忙将我扯回，但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我便猛地抬臂伸出水。

“铃铃--”

铃音清脆，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音。沁凉的湖水顺着手臂向下滴，而我那只手已经基本没知觉了。

这湖底下也不是死过多少东西，死气那么浓重。若是真有一活人不慎落水，怕是真会尸骨无存。

想想之前那几潭水，至少挺干净对吧！虽然每次磕磕绊绊到一处非要掉一次水塘不可。

至于这铃铛，也许原先本就在草地上，后来反倒是滚落到了湖水中。

“你--你还真下水了？”

“嗯？”我不以为意，“没事啊，又不是中毒，休息几天就行了。”

这种小伤，受得多着呢。那次被云若寒重视过，不依然好好活着么。

“嘁，意义何在！”她狠狠剜了我一眼，像是赌气般转过身去，至于我手中那铃铛，基本看都不看一眼。

“言出必行嘛。”看着可儿这副模样，竟有点像在耍小孩子脾气。

“你又不是君子，言出什么必行！”

行，我说让我装X成功一次，你满意了吧。

“诶诶，你铃铛要不要了，不要我真扔了啊。”

我轻轻晃着手中的铃铛，清脆悦耳的铃声在一片寂静之中显得尤为清晰。夜色阑珊，新月几乎隐去了身形，不远处的矮山，隐隐可看见几分浅金色的光芒。

“你--”可儿当下就急了，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铃铛，抵在心口，口中喃喃自语。

哎，也是有些口是心非的孩子啊。

……

这丫头应该比我大吧？

“说起来，总是听你们说乱世乱世的，这世道哪儿有这么容易乱。”

“怎么不容易乱？”可儿小心翼翼地将铃铛收回，转而对着我正色道，“如今自然是不乱，毕竟经历了那么一场大战，六界多少有些波及，受了创伤，自然不敢再惹是生非。只是当年，魔界淫/乱得很，基本上每个人谈到其都会脸色大变，忙不迭转移话题。不得不承认，当年大大小小的混乱，多数都是魔界挑起的。”

“不过那确实是很早的事了，当年亦珣姐和小哥哥，都急着跟云前辈捣乱去呢。”

当年？估计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

反正一提及当年，我就跟个傻子没差，听别人说的头头是道，实则跟都没跟上。

多数都只是象征性地点两下头回应个几声。

也不知他们为什么这么喜欢提及前世、提及当年，若换作我，至多也就回忆一下、感慨一下吧。

“说起来，当年的那小哥哥，可是沾花惹草、招惹了不少人呢。”可儿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轻轻笑出声，“不过误打误撞地，让自己的势力扩大了起来。男女都有，也不知他哪儿来那么多精力。”

“呼，天似乎快亮了呢，小哥哥应该也办完事回来了。言归正传，我还是跟你讲讲锦繁吧。”

她轻呼出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一道叫骂声打断。

她轻咳一声，有些咬牙切齿道：“真是，都是些什么人！这年头，还让不让人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