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王大锤这货什么情况,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认真。平时也没见他两有来往啊,现在这是激动什么劲?
赵刚脸被吓得铁青,不敢说话,也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就那样任王大锤一直揪住衣领,就在那里僵持着,不肯放开。
天色也彻底的暗了下来。这要是不把王大锤拉开,他能瞪赵刚一晚上也说不定。
见状,我走了过去,用力的去拉王大锤的手。
“好了,咱还是走吧!”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心情我理解。假如这事搁在胡采倪身上,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王大锤拖走了,走的时候,手还一直指着赵刚,眼珠子一直瞪着,有些骇人。
“放心,天还没塌下来!”管他三七二十一,拉走再说。
赵刚倒是得救了,可苦了我了。
凌晨一点。
王大锤给我打电话:“喂,我心里头很难受,你陪我去喝酒。”
还威胁我说,要是不陪他一醉方休,兄弟都没得做。经不起他死磨硬泡。
我一边骂街,一边起床穿衣服,洗脸,出门打车……
人活一辈子,总会认识那么几个王八蛋。
和你说话不耐烦,和你吃饭不埋单,给你打电话不分时候,去你家做客不换鞋,打开冰箱胡乱翻……在别人面前有素质有品位,唯独在你面前,没皮没脸。
但当你出事时,第一个冲上来维护你的,往往是这种王八蛋。
出租车停到学校门口时,王大锤站在学校门口,满眼血丝。
我吓了一跳,怎么憔悴成这样?从来就没见他皱过眉,他一直都是傻乐傻乐的。
到底怎么了,怎么难受成这样?
王大锤一脸死水地看着我说:“咱们走吧,再不走夜市都没位置了?”
我还在打着哈欠。一头雾水地被他拉着我去了学校边上的小吃摊。
我没揍他,因为他说他请客,而且他神情恍惚地说:“什么都别问,你就当是陪我再疯一次嘛。
说这话时,目光呆滞,两眼失神。
陪就陪,疯就疯,再怎么说,他也是条小生命。
都这么晚了,街边摆夜市的小摊小贩还是很多,都在兢兢业业的工作,小小心心做事,辛辛苦苦赚钱。
我在街上搜寻着想吃的东西,两个人来到一处卖精武鸭头的摊贩面前,摆摊的是一个老者,大概50左右。正在无聊的看着手机,看见我们来了,急忙站起来,问我们要吃些什么。
他木呆呆地盯着人家不说话,睫毛都不带动,白痴一样。
丢死人了,我赶忙圆场:“给我们来些鸭头,鸭肠,还有鸭脚之类的。”
坐下后,我在旁边小店里买了一箱啤酒,吃的已经送端上桌了。
两个人穿着个大裤衩,脚上一双人字拖。就坐在街边桌上就喝了起来。
街上也有不少学生过来吃夜宵,场面还算热闹。
俩人都喝高了,他非要唱首歌给我听。
旁边流浪者那里扔了一百块,借了吉他。王大锤抡起吉他,张嘴就唱……
歌声唱得感动,带着哭腔。
一曲唱完,整个夜市都被感动了,连隔壁桌好乖好乖的妹子都在偷偷的抹眼泪,连卖鸭头的老者都红着眼圈,送来一盘卤毛肚。
王大锤很骄傲,夹起一片毛肚丢进嘴里大嚼。
他喝高了,我没拦着他……
王大锤嚼着毛肚,大着舌头问我:“这首歌怎么样?”
我注意力全在那片毛肚上,随口答:“烂!”
他问:“有多烂?我说:”特别烂!
毛肚看来很难嚼,他半天没嚼烂……
王大锤忽然呜呜地哭了起来,眼泪哗哗的。
他一边嚼着牛肚一边哭,一边哭一边问:“你说具体点儿,到底是哪种烂?”
他哭得像个神经病一样……
夜市上的人都在敌视地看着我,好似我刚飞起一脚把一个无辜儿童踹下了水沟一样。
我慌忙满世界找王大锤的脖子,楼着他哄他。
我记得我好像安慰了他半天,还帮他把嘴里那块难嚼的牛肚给抠了出来。
我们好像还很激动地拥抱,说了一盘子感人肺腑的话。
然后就喝多了,有点想尿尿。
“我去买包烟过来。”扔下一句话,我就跑到附近的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