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似乎被端木茯苓波澜不惊的语气吓到,“你就真不怕死?你可是堂堂将军府三小姐,就真甘心与我这么个小毛贼共赴黄泉?”
他现在的处境似乎很被动,对于他的恐吓,她根本就没在怕的。
他来之前想过千千万万种可能,但这种情况,倒没在范围之内,她的从容不迫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也或者,给我陪葬的是比我命更值钱的人也说不定。”
端木茯苓无心的一句话,却将刺客堵到无言。他瞳孔不自觉放大,汗珠顺着脸颊滴落打在地上。
难道她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了吗?
若真如此,那她这个人就真的太可怕了,日后也必定会是把利刃,不得不除。
不过她的确与传闻大有不同,从她的语气中,他听不出半分懦弱无能,更无法相信这样的一个女子会被后母压迫十几年。
“刺客在那边!大家快追,务必保三小姐安然无恙!”
眼看着烛火就要被面前人点燃、门外的嘈杂声又越来越近,他用右胳膊撑地站起,飞速破窗而出。
局面若继续这么僵下去,恐怕对他不利。
至于解药的话,他也就只能等之后再想其他的办法了。
等烛火将整间屋子彻底照亮才发现那刺客已经不见了。
望着离床三步远处的一地毒针和几滴血迹,端木茯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腿软的瘫坐在地上,嘴里不住咽口水。
看样子,她刚刚算是赌赢了。
清荷跟着一群侍卫慌张冲进来。
拽下屏风上外套跪坐到端木茯苓身边给她披上,她小心翼翼扶起她重新坐到床边。
担心的上下查看,“小姐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都怪奴婢不好,刚听到外边有人喊抓刺客时,奴婢就应该赶快赶来保护小姐的。”
“多亏你没提早冲进来。”端木茯苓轻拍她肩膀,“刚刚那种情况,你还是别进来添乱的好。”
“小姐您怎么这样啊!奴婢还不是担心小姐您,小姐您这样说,好伤奴婢的心啊~奴婢从小和您一起长大,您怎能如此不相信奴婢……”
说罢,清荷竟然还抹起了眼泪。
端木茯苓伸手揉上太阳穴,眉头紧锁,“清荷,我现在头已经够疼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添堵了。”
端木文华闻声慢一步赶来。
“苓儿!那刺客有没有伤到你?快让为父看看。你们这帮废物,那么多人连个刺客都抓不着!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去请大夫过来!”
他紧握住女儿的手,对着低头杵在旁边的侍卫们就是一通大吼。
也幸好他的宝贝女儿没受伤,不然,他定叫他们所有人陪葬!
端木茯苓安抚,“父亲大人消消气,苓儿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呢嘛~”
侍卫们全部撤出房间,清荷匆匆跑出去沏安神茶。
“苓儿,你可曾看清那刺客的长相?为父明日便去刑部发通缉令,定要找到那人将他碎尸万段!”
她轻轻摇头,伸手揽住父亲胳膊,“天色太暗,女儿并未看清来人长相。不过他被我的毒针所伤,若得不到解药,只怕是活不过三个月。而父亲大人您,又何必与一将死之人怄气呢?”
怕只怕那人得不到救治,恐会再次夜访她将军府。
只等下一次,她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到底是得罪过何人?
又有何人一心想置她于死地?
见她走神,端木文华追问,“苓儿可是想到了什么?”
“并没有父亲。女儿只是在想,若女儿真被杀了,何人受益最大。另外,晚上这被刺杀之事,与白天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到访是否有何联系?我将军府几年遇不上一个刺客,怎就如此巧合的在两位皇子相继来访当晚出了此等事。”
“又或者苓儿将事情想得过于复杂了。”他轻捋胡子,“为父征战多年,树立的敌人也并非一、两个。也许此次之人是来找为父寻仇的,只是误打误撞闯进了你房间。”
端木茯苓点头应声,若有所思。
“但愿真如父亲所想。”
自打那晚的事情之后,端木茯苓显然过起了半禁足式生活。
当然,其实也算不上是禁足,只是房间和梅园周围的侍卫比平日里多上了几倍,就连这再想出府去,都要带上小队‘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