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斐玉的存在并没有影响林宣的睡眠质量。

跟厉承胥分床一段时间后，他终于习惯了晚上没有人形抱枕的生活。

至于踢被子的问题，他也终于解决掉了。

睡前用汤婆子把被窝暖热，之后就不用汤婆子了——否则他一天至少踢被子十八回。

睡觉时怀里不塞汤婆子，多盖被子，把被子踢下床的概率就低了许多。

不过林宣做“泰山压顶”梦的次数多了很多，他怀疑自己不是不踢被子了，是被子太重踢不动。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就，是个少有的晴天，但是天气干冷，穿得很厚仍会觉得凉飕飕。

林宣知道这样的天有多冷，醒来之后翻了个身，继续睡回笼觉。

一觉睡到晌午，厉承胥带着午膳进来催他起床。

“别再睡了。”厉承胥把饭盒放到桌上，“快起床吧，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我不——”林宣撒娇娇，“我困，再睡会儿。”

厉承胥：“......”

男人心知他会磨蹭很久，索性直接跳到最后一步，先是把汤婆子捂暖的衣服拿在手里，然后猛地把被子掀开。

白嫩嫩的殿下这时会发愣，趁他没反应过来，眼疾手快把人搂怀里，将衣服套上，然后给穿上袜子鞋子。

最后，把他放椅子上，去拿湿毛巾过来，给殿下擦手擦脸。

厉承胥不是第一次这样做，早就从刚开始的战战兢兢变成了现在的面无表情。

他帮林宣擦好手擦净脸，打开食盒，把筷子放他手上。

林宣：......

感觉自己仿佛是个废物，明天一定不能再这样了。

他昨天也是这么想的。

吃罢午膳，又窝我屋里看了会儿书，太阳西斜之后，林宣才传唤了崧蓝空青，问灯笼准备好了没有。

自然是已经准备好了，甚至已经送到了陶景溪等人手上，他们自己也各拿个只灯笼。

然后......林宣问：“我的呢？”

崧蓝跟空青出去了一趟，回来后手上拎了个半透明的冰灯。

那冰灯极漂亮，是做成了莲花形状，花瓣栩栩如生，中央放着点燃的蜡烛，有冰做的灯罩防止它被风吹灭。

“好看！”林宣眼睛里映着花灯，看起来亮亮的。

崧蓝空青并不邀功，默默退了下去。

“等会儿，”林宣喊住他们：“这是你们亲手做的？”

两名皇卫点了点头。

林宣蹙起眉头，温声说：“你们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两人想把手藏到身后，但林宣的命令他们不懂怎么违抗，老老实实地把手伸了出来。

上面一片通红，甚至冻得有点发肿。

“怎么想起做花灯了啊......”林宣看着就觉得心疼。

崧蓝不自在地低声回答：“过年的时候，只有我俩没有送礼物。”

“不必特意送......”

“可是......”空青在一旁接话，“我们想送。”

沉默片刻，林宣挨个抱了抱他们，郑重地说：“谢谢！”

不是谢冰灯，或者说，不止是谢花灯，更是谢他们那份想让他高兴的心思。

这份心思最难得。

他何其有幸，一直被宠着护着，还能被这么多人放在心上。

崧蓝跟空青被他抱了一下，又被说了谢谢，整个人都茫茫然飘忽不定。

主子怎么......怎么跟他们说谢谢呢？

他们很不习惯，低着头退下了。

林宣也能看出来他们不习惯，没有继续聊冰灯，偷偷让小厮买些冻疮药。

他的皇卫，要是冻坏了他可是要心疼的。

今晚夜色正好，既不会太明亮，也不会过于黑暗，恰适合提着花灯四处溜达。

于是雪地里明明灭灭地亮起许多花灯，各种颜色各种形状，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尤为好看。

冰灯也有，大多比较普通，勉强算得上灯罢了，是买不起花灯的人家里自制的。

也有些是烧红的木棍，被握在手里晃来晃去。

那亦是穷人家的“花灯。”

虽然简陋，但到底是微弱的光，也是孩子们的快乐源泉。

林宣一路走过去，手里提着莲花冰灯，简直是夜色里最靓的仔。

咔嚓、咔嚓，是踩在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