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在下很大一盘棋,林池浅心知肚明。
但不论父王在下什么棋,他都不想做这个棋子。
他用力踹了一下门,除了脚疼没有任何作用。
小丫鬟们叽叽喳喳:“世子爷,您莫急着出去,王爷说您需要养养身体。”
“世子爷,王爷也是为了您好。”
“爷,王爷是您的亲生父亲,他总不至于害您!”
“爷……”
林池浅精致的眉眼酝酿着怒气,他阴恻恻地说:“闭嘴,否则等我出去,你们一个两个,舌头就用来下酒吧。”
世子爷是真做的出这样的事,于是外头骤然一静,没有人敢乱说话。
半晌,才有人小心翼翼地说:“爷,王爷回来了。”
林池浅磨了磨牙:“他回来有个屁用,难道他会愿意放我出去吗?”
“我儿,这话说的可是粗俗了些。”
贤王声音里带着笑意,他道:“把门打开。”
门终于开了,但林池浅心知自己跑不出去,遂不想着趁机偷跑,只幽幽盯着贤王,如同在看自己的仇人。
贤王面色不变,仍轻轻笑着:“我儿,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林池浅道:“你若曾真心把我当儿子,而不是把我当棋子,我怎会这样对你?”
贤王反问:“我的一切最终都是给你,你又怨我什么?”
林池浅问他:“你眼睛疼么?”
贤王神色一变。
林池浅甜丝丝地笑了,“你疼,我不疼,他明知我不记得他,还对我这般好,他喜欢我。”
少年郎阴郁的表情像是被冲散了一样,显得暖融融:“你说他逃走了,说他是故意敷衍我,可我知道他不是,他哄着我他宠着我,是我坏了他的好事。”
说到这里,林池浅表情又一沉:“是你不好,你想杀了他,若非如此,他一定愿意留下来陪我一段时间。”
贤王冷笑道:“他不愿意,你那位太子哥哥是要做皇帝的人,谁乐意在瞿北吃沙子?”
“他愿意!”林池浅扬了扬下巴,“况且,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去皇城陪他,以前我不就陪过吗?我不记得他,但梦里他最好,梦不会作假。”
贤王面无表情,“梦都是假的。”
林池浅嗤笑了一声,挑眉问:“那你梦里说哥哥不要,也是假的?”
贤王的脸色彻底阴了下来,重重地甩上了门。
“看着世子,不许让他出去!”
林池浅哈哈大笑。
笑罢他又紧张起来,神经质地啃了啃自己的指尖。
父王一直试图杀掉太子哥哥,上回有他从中作梗,才勉强帮哥哥转移视线,但后来他就被逮了回来,不知道剩下的刺客有没有寻到太子哥哥。
看父王这样子,恐怕是没寻到。
但之后呢?
父王谋划多年,先前也隐隐约约听到消息,说帝王好像有什么事,要是真出了问题,太子哥哥恐怕顶不住。
林池浅只恨自己对这事了解太少,不能帮到哥哥。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越发觉得难受,还有种不详的预感在心中盘旋,他坐了一会儿,忽然扬声唤道:“莞儿,我要吃桂花糕!”
林池浅毕竟是世子,虽是在软禁当中,吃桂花糕的权利还是有的。
菀儿领命出去,买了份桂花糕出来。
待桂花糕送回来,菀儿乖巧地守在一旁,等着世子爷吃完收盘子。
林池浅面色如常,将不大的一叠桂花糕一口口吃下去,吃罢之后冷声道:“出去吧,我歇息片刻,莫来扰我!”
菀儿一走,少年就拼命抠弄自己的喉咙,呕吐都不敢声音太大。
屋里头有难闻的气味,好在他最近吃东西不多,耐着性子用从床铺底面撕下来的布擦干净,又用茶水泼上去,也就散了许多。
他说要歇息,却没有真的睡下,过会儿之后要去茅房,趁机把肮脏碎布丢掉。
回到屋里之后,他又闹脾气摔茶壶,冷声道:“去哪儿都要有人跟着,干脆我去花楼你们也跟上床算了!”
下人进来收拾碎片,林池浅将其中一片藏在衣袖里,冷冷地看着这群人。
几名丫鬟又叽叽喳喳地劝他,让他莫与王爷置气。
其中一个甚至说:“王爷百年之后,还是随便您做什么,您何至于现在跟他斗嘴?”
林池浅冷笑:“离他百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