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一连半个多月,陛下都没有去景明宫小坐过。
反而是景阳宫,不知道二皇子怎么讨了爱笑欢心,自那次受伤之后,帝王隔三差五就要去一趟。
“大约是要扶持二皇子?”陶景溪那位父亲坐在纪志临对面,若有所思,“大皇子忤逆,陛下想换个人也正常,史书上多得是。”
纪志临扯了扯嘴角,嫌弃地看了陶大人一眼。
要不是这蠢货自己撞上来,他还真不愿意收,也不知眼睛怎么长的,目光短浅的很,脑子也蠢得仿佛没有。
“陶大人想岔了,陛下培养殿下耗费了不少心力,不会那么轻易放弃,”乐勿盛笑眯眯地解释:“现在大概只是做戏给太子殿下看,想让殿下服软罢了。”
陶大人不太习惯乐勿盛,这人笑眼眯眯的样子太像他不成器的儿子,那儿子简直气得他心肝疼。
前些日子还失踪了近两年,只留了字条说是外出游玩,害他被戳脊梁骨,被骂宠妻灭妾不关心儿子,这般委屈他朝哪儿说理去?
于是,他耷拉着脸说:“你觉得是这样就是这样吧!”
乐勿盛的神色微僵,笑容微微敛去了。
胡尚书打圆场:“两位大人说的都有道理,不论是哪个缘由,都对我们有诸多好处,不必有所争论。”
陶大人点点头,“此言甚是,眼看陛下身体越来越不行,新帝登位之前,水越混我等就越是能从中得利!”
纪志临道:“还需再对太子殿下晾上一晾,叫他明白得倚靠咱们才行。”
几人都称是,又细细商议了一会儿,四下散开。
胡尚书回到家里,一眼就见到自家傻小子在门口守着,他心中一暖,叹息着想:没白疼这混小子!
胡文勤迎上去,第一句话却是:“爹,我什么时候能去找陆湛景玩?”
“玩玩玩就知道玩!”胡尚书气极,老大一个脑瓜崩砸在儿子额头上,“人家陆家小子多懂事听话,你看看你!”
陆家的年纪轻轻就跟太子殿下搭了线,他家的却还在傻乎乎地玩乐,甚至连累了年迈的老父亲。
胡尚书吹胡子瞪眼,把儿子撵进书房:“去好好读书,明天我要校考!”
胡文勤嘟嘟囔囔,不乐意得很。
“我又没准备做大官,随便背点书就行,到时候您给我推举一下……”
“闭嘴!”胡尚书脸皮子直哆嗦,指着书房说:“滚进去念书,不念成不许出来!”
什么叫不念成不准出来?胡文勤一脑门疑问,但看老父亲快要气抽过去的样子,也不敢问,只是心里很委屈。
他也没说什么啊,他胸无大志的事父亲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怎么这回反应那么大?
他进了书房,胡尚书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御考御考,要是真用这个来考官员,会考出多少原形毕露的废物?
纵使许多大臣都自诩正直,但实际上又是怎样的?
他们推举上去的“能者”,到底是不是能者?
胡尚书知道自己心里都明白,只是曾经不愿意多想罢了。
他是不愿意多想,他的儿子就是完完全全没有多想了,透过窗子看父亲已经离开,就让小厮帮忙看着们,跑去墙根树上绑红绳去了。
夜幕降临,墙头上偷偷摸摸多了个人影。
陆湛景跳下来,就看到心上人在树边倚着,头一点一点,像是要睡着了。
小厮就要上前去喊醒他,陆湛景摇摇头,凑近将胡文勤打横抱起,轻声问:“他今天怎么这般困?”
小厮说:“小的也不知,只知道昨夜少爷睡得晚,今天晌午也没有睡,后来又被老爷撵进书房里背书……”
胡文勤或许是真的困了,被这样抱着都没有醒,也或许是信任陆湛景,被抱住反而睡得更沉了。
陆湛景又问小厮:“你家少爷今天喊我来是要做什么?”
“少爷没有说。”
“好吧。”陆湛景好脾气地摇摇头,叫小厮下去,自己褪了鞋袜上塌,跟胡文勤睡在一处,就着柔和的火光欣赏恋人恬静的睡颜。
“唤我来,你却睡了。”他轻轻地说,语气里并没有什么埋怨的意思:“小混蛋,你是要喊我来做什么?”
陆湛景说着,捏了捏胡文勤的脸颊,满心的蜜都快要溢出来了。
胡文勤睡得很香,并不回答他,他也不觉得无聊,看脸都能看很久。
胡文勤能接受他他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