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激烈,林宣一度被塞马车里转移阵地。
苏康被林宣召进了同一辆马车,战战兢兢担心的很,见林宣神色淡漠地翻小册子,还以为他是在看小说。
“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苏康问。
“我并不懂战事。”林宣回答,“纵使再担心也没什么用处,更何况我的担心已经在前段时间用尽了。”
“我担心,所以我来了,我同他们同进退,那也不必担心了,只作为主心骨看着他们就好。”
林宣能做的就是不胡乱插手,让裴将军和厉承胥他们按自己的想法办事。
苏康问:“这场战事多久了?”
“大半年。”林宣没有算时间,神色哀伤起来,“已经过去了很久,死了很多人。”
苏康第一反应是才半年而已,如果传到后世可能都没办法历史课本上占一页,听了后半句才恍然想起,这是现实。
这是正在发生的现实,不是历史课本上短短的几句话。
他一直庆幸林宣没有提过雷震子的事。此时却极小心翼翼地,主动说:“那个天罚,叫雷震子的,其实是火药。”
他虽然听说云国的帝王用了同样的神罚,却以为是自己的两个雷震子之一,是从狄获王那里的,不知道狄获王战场上只用了一个,第一个不小心扔火里了。
因为是仆人扔的,狄获王没什么事,却知道了这玩意儿不能乱扔,因此后来用到了战场上。
林宣没想到苏康会说这句话,他凝视着苏康,直把苏康看得坐立不安。
林宣神情复杂地问他:“你当初被折磨至此都不愿意说出来,那时心里在想什么?”
“战争不该……至少现在不应该有它出现。”苏康忽然心虚:“我、我是觉得这样战争能早点结束,你们的皇帝不是很好吗,他不会用的太过分吧。”
“他不会,但是别人会,伪装成神罚一次可以,两次也行,三次四次,总会有人开始打探这东西的。”
林宣说:“我还不能确定自己能完全把守住相关配方,所以,为了这个国家我只能尽量不用它。”
狄获王是个贪心的,贤王是个诡谲的,这两人都不是会为百姓、将士着想的主儿,到时候真要看谁制造的炸弹多了。
生产力还跟跟上去,敬琢磨新式炸弹吗?
苏康狐疑地打量林宣,总感觉刚刚的话里好像藏了什么,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
老乡的这恋人说话过于大气,仿佛他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似的。
不可能,他晃了晃脑袋,把某个可怕的猜测晃出去。
这人长的温和,脾气也软和,平易近人得很,跟狂霸酷炫拽搭不上边,怎么可能是御驾亲征的皇帝?
林宣见他摇头晃脑,蹙眉问:“你晕车?”
他不说还好,一说苏康还真有点晕,路不平整马车摇摇晃晃,实在难受极了。
“不行,我以后得搞点减震的东西。”他喃喃自语。
林宣点点头,却说:“不过还是曲辕犁之类的放前头比较好,工匠那边做的怎么样了?”
他带过来的这波工匠是没有制过火药,完全对这件事不知情的,是障眼法,此时派上用场也算意外之喜。
苏康啧啧称奇道:“昨天就已经做出来了,但我让几个农转兵的将士试了试,说是不太顺手,所以还在改,这群匠人做的可真够快。”
林宣点点头,遣人去问进度,又叫晓菡送些梅子汤过来,让苏康用酸味压一压晕车的感觉。
他注意到晓菡对待苏康略冷淡了些,没忍住好奇,问怎么回事。
苏康抱怨:“这我哪里知道,突然就冷淡下来了……你怎么看出来她在生气的,她明明还笑着。”
林宣心道她平时对你笑的可比现在好看,嘴上却说:“你没听说过么,龙阳者比常人要心细一些。”
“我看是与众不同所以敏感些吧,”苏康问:“所以你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前一句有些偏见,说到底算不上歧视,林宣心里不舒服了一下就没有再管,跟他说:“你将当时的事说一遍。”
亏苏康有个好记性,把整件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说完后不忘吐槽:“女人心海底针。”
林宣:……
他真诚地说:“就算晓菡的心是盘中针,你恐怕也看不到。”
苏康听不懂,疑惑地朝他望过来。
林宣这回说的明白了些,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你是凭本事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