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一件?”
这是什么大言不惭的话,幻术之物哪是那么容易造就的。想当年帝栈远离东陆,花费了十多年时间,才收集来这七件,如今一夕之间,如何成?
“我的病已经好了,不需要幻石护着。”墨叔若生怕他又做出什么危机自身的事,赶紧把东西放回他手里。
宴绝道:“你莫担心,只是集成一气,找个宿体而已,废不了什么劲。”
谈论间,她的思绪也不再紧绷,连着身体都放松不少。只是造幻石一事,她终究不放心,又不想他再为自己劳心劳力,“城主大恩,墨家日后必将万死不辞,只是这情,恕叔若真的不能接受。”她暗自狠下心,不想再多纠缠,“您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请您往后,不必再对叔若多有关照。停车!”
叫停马车,墨叔若都不敢去看他的表情,直接跳下去往回走。说是对他心软,可说出来的话又那么绝情。情爱害人,五年的痛苦已经够多,她是真的害怕自己一再忍不住,期望后再失望。
“墨叔若!”宴绝追上去,拽住她的手。心中莫名难受,但他心性一向柔和,不屑强迫别人,“我是自愿送你,没有别的意思。你既坚定了与我不相往来的心,那就当它是回赠你的谢礼。”
墨叔若正待拒绝,乌黑的天突然霹雳惊诧,把她话都给吓了回去。郊外碎石道上,远处花田里耸立着间茅草亭子。宴绝扯着她往那边行去,“先去避避雨再说。”
两人才刚蹿进茅草棚,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墨叔若靠在柱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柱子上坏掉的树疙瘩。
他这反常举动墨叔若只觉不安,要知道往日里二人相处模式本来就有些模糊不清,说好朋友吧算不上,说下属吧,又过于亲密。宴绝的异常定然是出于某种原因。被人所迫不可能,出于自心那更加天方夜谭,墨叔若想不明白,又不敢去问,只能一边尴尬接受着,一边浑身不自在。想着见机行事再说。
看着她的侧脸,宴绝表情有些凝重,“你不愿接受我的心意,不愿同我再有什么交情。这些我都可以置之不理,只是在分别前我有些疑问未能解答,希望你能如实告知与我。”
外面雨声嘈杂,他的声音都比以往洪亮许多。看着他的表情,并不像是玩笑,墨叔若放下手,认真道:“好。”
“初到百越那一日,后院里你说的决定,是什么决定?”
墨叔若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突然就傻了眼,这猴年马月的事情没想到他还记着。
“百越送鬼节上,你写的那几个字,是什么?还有阎崖狱地下河里,我晕过去前那些话,又是什么?”
明明嗓音依然温柔淡然,可每句话却像刺一样戳中心脏。墨叔若眨巴着眼睛,腿脚发软。他这样质问,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是那些话他都听到了,只是装作不知道在骗她!这么想来,背后冷汗涔涔,声音都在发抖,“你知道了?”
看她突然煞白的脸颊,宴绝更加好奇,“知道什么?”
他这样问,墨叔若也看不透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至少她反应过来,不能让自己再显露马脚,“不,什么都没有!”她转过身,一会看着地一会看着天,极度慌张。
宴绝走近一步,“你为何不敢坦言?”这几个月以来,他不信墨叔若没有对他动过一次心。
“什么都没有,你要我如何坦言!”墨叔若捂着耳朵闭上眼睛,有些失去理智,“我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
他愣了会,喃喃道:“你当真对我只有惧意……”又是好会,依旧是低语,“可是我对你,却有了私心……”
她猛地转头看向他,宴绝的神色很庄重,他也不像是会说玩笑话的人。是刚才她错听了,还是……
“是我,对你有了情。”他又重复了一遍,静静看着她,笑得有些揪心,“这些话,你听来估计也是觉得重了些,但是无妨,你既没那意思,只当这暑后凉风,听完忘了就是,不必觉得为难,日后,我也不会再见你。”
转身没走两步,就被她一把扯住了袖角。墨叔若傻了好半天,才找回声音,“你说什么?”不是没听清,是不敢相信!宴绝说他对自己动了情?墨叔若猛然间听到咔嚓一声,暗呼完了!心底那道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城墙,塌了……一瞬间,她觉得眼前光影交错,似乎有很多人在面前晃来晃去,墨叔若想张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迷迷糊糊间,又勉强吐出了几个字,“你说的,都是真的?”
时间仿佛突然静止了一样。
宴绝被这一幕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