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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皇家夜宴

接风宴设在华阳殿,皇家最高处的殿宇,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十二根楠木柱,镶金的华阳殿匾额悬挂正中。

陆华浓坐在宴席的末端,遥望着那火红的身影,霓裳确实爱穿艳红的衣裳。模糊的面容在灯火通明的暗影处。助兴歌舞也掩盖不了使节的恭祝之词和朝臣的溢美之言。

陆华浓暗自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只盼着霓裳公主能离席片刻,正想着,只见那火红的身影站起来,从席位上退到了殿后,陆华浓紧接其后。

月疏星稀,陆华浓提着裙裾,快步抄手回廊,拦在霓裳前面,理好衣物,迎面走过去,嘴里却念着李白的诗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这首是父亲母亲的定情之物,也是她们名字的由来。

霓裳乍一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又是这般熟悉的诗句,抬头望去,见一粉色宫装女子缓步向自己走来。

“等一下,”即将擦肩而过,霓裳叫住了她。

提着一颗心的陆华浓微笑转身,脸上镇定自若的神色掩盖了心中的情绪的喷涌,疑惑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面容陌生的女子。

“这首诗,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霓裳对眼前女子的笑容有些熟悉感,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与生俱来的。

“是家父家母教我的。”陆华浓越发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霓裳,但还需要那份肯定,带着探寻的语气,“家父陆思绪,家母云锦,我叫陆华浓。”

每一个名字听在霓裳耳朵里,就如同一声响雷在她的心里炸开,多久没听到这熟悉的名字了,眼前的人必然是自己的姐姐陆华浓,颤抖着嘴唇,姐字未出口,就见陆华浓轻轻的摇头示意。

霓裳立刻收起了激动,稳定了情绪,“倩儿,本公主刚才贪杯,现在有些头疼,你去弄些醒酒汤来。”倩儿应诺离开了。

“姐,”霓裳激动的抓住陆华浓的手,“你也到这里来了。”

摸上妹妹陌生脸庞的额角,陆华浓轻轻的点头,“我也没想到你也来了。还当了公主。”

“公主又怎样,还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霓裳撅着嘴。“姐,你在这里什么身份,不会是那老皇帝的妻子吧。”

“我是你即将嫁的靖王的妾。”

霓裳听罢,苦笑两声,“咱俩还真是亲姐妹,以前,同胞在妈妈肚子里,除了两张脸长得不样,吃穿用度皆是一样,不想,连男人都要共享。”

“你还在怪我那样对李乾?”陆华浓皱着眉头,见霓裳不语,“那混蛋根本就是活该。”

“姐,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语气。”霓裳蹙起眉峰,“这次,我一定不会跟你共享同一个男人。”

“你要逃婚?”

“是。”霓裳斩钉截铁的说。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你做危险的事情。”

“我已经决定了,你若是不帮我,再危险,我一个人扛。”霓裳说道。

“你就笃定我会帮你?”陆华浓冷笑着说道。

“我相信你会,咱姐妹情谊永远在,我只是不认同你的价值观和某些做事的手段,可是我现在需要这些手段。”霓裳看着陆华浓的眼睛。

“好。”陆华浓捏了捏霓裳的手,向前离去,面无表情的与端着醒酒汤的倩儿擦肩而过。她太了解霓裳执拗的脾气了,同时霓裳说的对,不管什么时候,姐妹的情谊永远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回廊上恢复了安静,从阴影处走出一个身影,是靖王。

靖王望着两边离去的背影,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从开始注意陆华浓,他就越来越疑惑,这次进宫,陆华浓与霓裳公主的相遇,远远听不到谈话内容,但言行举止的亲密让他的疑惑更深。他原本推测的陆华浓身份,宫里或其他府里安排的细作,现在看来,她的身份更不容小觑。一层阴影笼罩在靖王心里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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