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越穷越见鬼,越冷越刮风”。我越不希望绳子断掉,偏偏真断掉了,我尖叫着,凌诗诗亦尖叫着,两个尖叫一起伴随着我摔进水中。
幸好断裂的地方不高,就五米左右,下方又是水,检查了一遍,我只是手臂刮到了石头在流血,脚麻,臀部酸痛。
凌诗诗走过来问清楚了情况,赶紧拉着我就走。这我得谢谢她,如果她不过来拉,我可能要呆上一阵才走,如果是那样,我就挂了!因为我们刚走出七八米,绳子后面的山体就哗啦崩了一大块,正正砸在我摔下去的位置。
我们听见声音回头看见,都惊呆了,她拉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在抖。
我的手没有抖,因为我抖在心里,我全身上下的毛管都是竖起来的。如果我不是摔下来的时候湿了头,我甚至觉得,连头发都得一根根竖起来。
整整半分钟过去了我们才反应过来,凌诗诗撕了一片衣袖下来帮我把手臂的伤口随便一绑,两个人相互扶着往开外走。我们都很害怕山体再崩塌,所以哪怕很不舒服,而且水越往外越深,水底不知有些什么凶险,我们都不太顾及了,完全不试探,直接走……
只能说很幸运吧,走出三四十米,我们都没遇上脚下的意外。
但情况也不太好,水已经到脖子深,走得很慢。
凌诗诗道:“包不要了吧,尽量轻装上路,游着走,不要踩地。如果脚被东西卡住,记住不要挣扎,那样只会越来越紧。”
我道:“包里有手机钱包和一些药品纱布,要带着。”
“手机钱包不是在食品袋子里吗?拿出来,就拿一个袋子。”
“划破了呢?手机没关系,手机卡,还有证件,我的丢了我得回西雄办,我找死呢?”
“那带上吧,走……”
“不行,先休息,我腰……很疼。”
“刚刚不是说腰没事吗?”
“刚刚没觉得疼,走起来才疼,如果水太深,我估计我没办法游。”
“蹭水都疼?”
“走都疼,你说蹭水疼不疼?估计震伤了尾龙骨。”我不想这样说,不想打击她,但这是事实,说出来还能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
“腰椎没事吧?”
“有就瘫了,没事。”
“得想其它办法……”凌诗诗的性格忽然间变很温柔,不骂人了,亦不带各种不爽和鄙夷,有的是我没见过的认真负责,以及体谅,她用目光搜索了四周一圈后继续道,“最好能找到一根可以浮起来的木头,这样你能挂在上面。”
我也四周搜索,眼睛所到之处,木头不是没有,但能把人浮起来的大体积木头,真看不见。
凌诗诗又道:“不是我说风凉话,如果不是我死活要一起下来,你摔成这样,我们真的只能等死。”
我道:“过去了能不说吗?”
“你生什么气?我又没得罪你。”
“我生自己气,这最后一刻了却又没办法走。”
“别放弃,你在上面的时候可很坚持,我发高烧,没什么太连贯的记忆,但不是什么记忆都没有。”凌诗诗忽然脸一红,话锋一转道,“先休息休息吧,实在走不掉,找个高处,等。”
“有高处吗?即便有都还是要泡在水里,你不能泡水里太久,不然还得发烧。”她脸色比没下水之前已经苍白了许多,嘴唇紫黑色,身体不停抖。寒冷的袭击,对她这样一个刚发过高烧该好好休养的人来说,真是一种挑战,越泡得久越惨,“走了,你先走。”
凌诗诗嗯了一声,但没有先走,她主动抓住我的手,和我一起往前面淌。
走了几分钟,水平面一样,还是到脖子,我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但很遗憾,没那么幸运。我们走到昨晚停车的地方,水开始深了起来,而那个地方距离对面山还有好几百米的距离。从我们开始下水计算,我们才走三分之一多点点的路程,就算两边高中间低,两边高度的比例还一样,那这拦在我们眼前的水深阔度,至少得三百米。
天啊,三百米,别说我身上那那都疼,即便那那都不疼,亦是非常难逃出生天。
怎么搞?商量了好一阵,无计可施。
更惨的是,我发现我的体能因为脚伤而出现很大问题,双眼时不时的发黑。
凌诗诗亦好不了多少,她抖得越来越厉害,牙齿发出嘚嘚的声音。
太悲剧了,我们躲过了好几次的巨浪冲击,战胜了奔腾的洪流爬了上山。接着还战胜了感冒发烧和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