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失去了对手手脚脚的控制,浑身上下只剩眼睛能动,眼巴巴看着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的天空。
黑夜要结束了,光明,即将来临。
但对我而言,似乎才刚刚进入黑夜!
我脑袋很重,似乎还带点缺氧,脑顶后面仿佛在流血。
然后,额头都在流血,把我视线遮挡住。
我听见声音,有人喊我,还摸我,拍我的脸,问我怎么样了?我却看不清楚是谁,连声音似乎我都不再会分辨。
再然后,似乎有人把我抱了起来,抱上了车。
再往后的事,我不记得很清楚,似乎身体在半空中飘飘荡荡了好久。最后有人翻我的眼皮,强行撑开我的眼睛,用手电筒照我的眼球,甚至用东西扎我的手臂和脖子。
不确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的世界里,一片空白。
等我有比较清楚的意识,我第一反应不是四处看,而是喊,水,水,我很渴。
水来了,水来了,似乎是叶童的声音,随即我嘴巴里塞了一根吸管,我猛猛的吸,感觉舒服多了!
我下意识动了动自己的手,然后动了动自己的脚,都没问题。用手摸脑袋,似乎也没问题,除了有点重之外,除了被包住之外。
我眼前的人,我已经看清楚,是叶童没错,还有杨冰。
我身处的地方,好像是医院的病房,但好像又不是。
虽然有一切医疗设备,墙壁的粉刷却和医院有很大区别,是米黄颜色。再就是,房顶,竟然是瓦顶,木梁朱红色,很残旧,仿如一个一阵风就能吹垮的架子。这些都不关键,而是我耳朵里听见的声音,钟声,木鱼声,以及念经声。
我想起来看清楚,听清楚,叶童发现了我的动静,按住我:“洪天仇你不要乱动,我去找医生过来帮你检查。”
杨冰说她去,很快出了门。
不到一分钟时间,医生进了来,是个女医生,五十岁左右,穿雪白的运动服,胸前挂着听诊器,手里拿着手电筒,又照我的眼睛,然后问我很多问题,手手脚脚什么情况,有没有力气,疼不疼,麻不麻?腰如何,骨如何,脑袋晕不晕,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等等?
我一一作答完,最后医生说了一句,人没事,说完径直往外面走,颇有性格。
好了,我终于能坐起来,叶童扶的我。
我摸摸脑袋,被包的很大块,难怪那么重。
不过我身体似乎真的没什么大问题,就感觉虚弱。
我望着叶童,然后四周望:“这什么地方?”
叶童道:“寺庙后院,北雄三宫观,龙门总部。”
“啥?”
“龙门总部,龙头在这里,他是寺庙的长老,等你好点了我带你去见。”
杨冰道:“让他来见。”
我望了杨冰一眼,这女人,自己对我没礼貌,却要别人对我有礼貌,什么心理?
得,还是我自己去吧!
我刚准备下床,忽然想起老爹和吴周,连忙道:“老爹和吴周呢?大家都没事吧?”
杨冰道:“我出去熬点粥。”
怦一声,门被关闭,我问叶童:“杨冰似乎很不对劲。”
叶童支支吾吾道:“老爹让杨冰做你的贴身保镖,她现在是你的人,贴身的人,你让她干嘛都行,嗯,是这样。”
“然后?”
“吴周没问题,他在外面晒太阳。现在是早上十点半,距离你从东雄市逃出来,已经过去一周。”不管我的强烈震惊,叶童继续道,“十三唐和虎帮还在到处搜刮我们,现在东雄市特别乱,不过我们的人都没什么事,连小平头他们都来了这边。林子和庞丽颖,毛军他们更没问题,凌诗诗让任家出面保了他们,没人敢动。坏消息没有吧,除了俱乐部被砸个稀巴烂之外,修理厂很好。另外,方迪被砍进医院,没了左眼。”
“什么?”我一瞬间愤怒起来,脑子要炸了!怎么那么大变化?方迪竟然没了一只眼睛,他那么骄傲的人让他怎么活?这比要他的命更惨。心里很难受,虽然我和他是从仇人开始,但后来我们相互扶持,一起面对种种难关,他救过我,我救过他,我被迫离开东雄,我还让他搞好少爷会,才几天他就让人砍,跟我有关系吗?是我害了他?乱七八糟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冲口而出道,“谁做的?”
“不确定。”
“怀疑对象?”
“龚三通。少爷会已经大变,童略休学,蚱蜢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