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易木江还真好意思把我给他那点银子摆出来,不紧不慢地放到桌子上。这时,全场的呼吸声都凝固了,惊诧地瞧着那少得可怜的赌注,大概以为他在开玩笑。
我睁大眼,苍天,他竟然真只摆这么一点?自己全身上下,都摸不出多余的了吗?
我不相信,这个吝啬鬼。他去大漠一趟,肯定多少都捞到了一些东西,只是不愿意拿出来花,想坑我罢了!
“就这么多。”他说。
我抬头,再看向他,只能瞧到侧上方昏黄灯光下他英挺的侧颜,轮廓清晰,带着痞子特有的优雅傲慢。我咽了咽口水,静等他下文。
“反正都会赢,先少抛一点,空手变满怀,应该更有意思,不是吗?”他一手抚着下巴,在全场目光注视下慢悠悠说。短暂寂静后,大家重新喧闹起来,气氛比先前还火爆。
真是怪了!大家竟然没有半分怀疑,似乎还真相信是一个有钱人寻找新鲜玩法似的!
我服了。论装阔,大概没有谁能比过易木江了。于是我安安静静站在他身旁,等着看他一步一步进行赌局。
如果他不能给我把本钱赢回来,我就要他好看。
然而,半个时辰后……
“噢,吾之苍天!”我站在烟火楼大门外,盯着怀中装满了整个布袋的银子,恍惚以为是梦境。
“满意吧?高兴吧?得意吧?”易木江斜靠着河边的柳树,一手拿着酒袋,悠哉悠哉地喝着酒,同时绕有兴趣地盯着我。
“你赌技这么好,干脆靠赌为生好了!”我两眼放光,围着他绕了一圈,似乎重新审视一样,“啧啧,简直是神了……”
他毫不客气地一拍我脑袋,“想什么呢!你以为跟赌技能有什么关系?难道忘了上个月初,给我测算出今天会有好运这回事了?”
对哦!我突然想起这回事。
我自己也一拍脑袋,怪不得,这家伙竟敢理直气壮去那种大赌场,原来早就料到了自己有好运。
不过,我还是很惊喜。天哪,好久没看到过这么多钱了。
“这些都归你了。”
送我到家门前的巷子口时,他停住脚步,高俊身影逆光遮住了我整个视线。哦,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顿时觉得……他太有风度了!
但是,事有蹊跷。
我眯紧眼,抬高下巴狐疑问:“你怎么回事?脑子烧坏啦?”
他蔑我一眼,不愿同我一般见识。伸出手掌,在我眼前摊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给你。”他说。
天,真美。那是串深红色的玛瑙手链,在巷子口屋檐灯笼光的映照下显得唯美绝伦。它的华美,几乎让我在看见它的瞬间就断定了:一定是真货!于是,我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看,发现自己果真没有眼花。
我盯紧他,目光深幽起来,怪异气氛氤氲在空气中,春天的花香四溢,有些反常。
半晌,我缓缓伸出手,触碰向他额头,“你还好吧?”
他眉头抽了抽。
我估计,这次去大漠,他一定不是空手而归。至少,即使一年才能赚到这么丰盛的一次,也够他在繁华苏州活下去了。
“你就这点出息。”他无法忍受地上下扫视我,一张英俊的脸笑得很不真实,还充满嘲讽,洋洋得意道:“西北地区多的是,你要还想要,明年我再去一趟。”
得得,又装起来了。
我不想同他纠缠,便捧起手链来转了一圈,借着街道光细细打量起来,欣喜得两眼发光。突然,又警惕性地收回表情,上下打量他:“不对,干嘛突然这么慷慨?你在打什么主意?”
这家伙,平时一毛不拔,今天怎么如此反常?我不太敢相信。
“咳咳,”他掩饰性地握拳,嘴对着虎口咳了咳,忽而又拍我脑袋,以极其自然的神态冲我说:“傻,今天你生辰,忘了?怎会蠢到这个地步?”
什么?
我大脑先是空白成一片,然后慢慢恢复直觉。在他鄙夷的目光中,我全身上下都奇异地柔软下来。
原来,今天是我生辰。
可能这一天太没存在感,都被我遗忘掉了。
我看着怀里面满满一捧没有被他分成的钱,再充满感激地瞧向他,鼻子抽了抽,一副无感动得所适从状。他赶紧退了开,“别,别摆出这个样子啊!我告诉你,还不是看你最近生意不好,怕你饿死街头!下个月生意好了,我可要吃叫花鸡、香螺炸肚、西湖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