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他顿了顿,侧脸俯视我,稍带认真地问:“如果你确实并非卫家所生,你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会去寻找他们吗?”
他突兀的问题难住了我。
我还没想过这个。毕竟,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的,最近几个时辰我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我没有心思思考更多的以后。
可按我的做事风格——“如果真是那样,我会去找他们。因为我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否则,我就不会到这深山里来了。”
“可以前你说过,”他细细睨着我,“自己非常厌恶有钱人,那假设,你亲生父母是富贵人家,你会反感吗?”他竟然用一种极其谨慎的眼神盯着我,像要认真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我是说过,”我昂起头,脚步没有放缓,“但只是反感和有钱人接触,我觉着自己同他们不属于一个世界,从本心上说,不喜欢太多交集。怎么了,问这么多干嘛?”
“你不是会看相吗?给自己测测,会不会嫁进有钱人家?”他一定又是在调侃我。
我很想狠狠拍他脑门一下,这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呀?
“你少管了,我嫁给谁都跟你没关系!你说你这种身无分文的混混,还是多花点心思在自己身上,给以后讨媳妇打算打算吧!”我冷嗤一声。
“我正在打算呢。”他扭过头去,悠闲地吹了声口哨,不再理我。
不多久,我们就到了一片背山靠水的幽静佳境。
果然,我的推测是没错的!此处视野平阔,风水极佳,背阴向阳,山坡之上的平地间,一处宅楼独立,生物活气旺盛,宜人安居修养。
“一定就是这儿了!”我高兴地瞪大眼,指着那处房屋,掩饰不住激动,一个劲拍着易木江的手肘。
他没有说话,仅是走近几步,眯紧眼仔细打量了一下,眸子里的精光展露无疑。
“卫蕉雨,”他喊我,顿了片刻,“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怪怪的?”
“没觉得呀。”我狐疑地瞅了他两眼,“哪儿怪了?我看正常着呢。”
他没有回话。
我懒得细究,二话不说就朝那个地方奔了去。我可不管那么多,只要马上算出命运就行了!我要知道那胖子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没想到,果然不简单,连渡河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站在岸边,隔河望着对面的建筑,拿这平阔的流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生性怕水,不是普通地怕水,是非常万分极其地怕水,就是万不得已要游过去,我也做不到。
易木江开始果断地给我找木块,这是深山林子,各种种类的树木一样都不少,我们面前就有小片竹林,地上散碎地躺倒着七零八乱的竹筒,但粗短破裂,不宜作舟。
没想到啊!易木江这人竟然还有两把刷子?不过……他他,他腰间别的那把小刀是啥意思?
该不会他平时没事儿身上也戴着这么尖锐的利器吧?我眉角抽搐了一下,视线里,只见他“唰唰唰”动作利索迅速,不出一盏茶的三分之一时间,一个简洁结实的窄木筏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天。
我像被雷炸了似地盯着他,直到他无语地一弹我脑门:“还发呆干嘛?你先上去,试试看能不能溺死人。安全我再上去。”
这小子!什么时候说话能不毒?我那一点点感激此刻荡然无存,顿时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斜他一眼,“你明明知道我怕水怕得要死,还要我先去试水?我不管,我不要先上去!”
他不放过怼我:“咦,你不是自称全城名号响当当的卫大师吗?平日里连挑选墓地、给死人看相都不怕,阴曹地府见你都要给你让路三分,你还怕这区区一条河水?”
我咬紧下唇,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易木江!我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大师的名号,我若不是为了谋生会乱吹?你少对我冷嘲热讽了,我要真是大师,生活还会过得如此穷酸?那生意早好得不知要排几条街了!说不定城里的大佬个个修宅子都会找我去勘察风水!”
他想了想,斜起嘴角,勾出一抹悠长的诡笑:“我记着,你今早刚接了一笔大单子吧?”
诶?他消息也不比那胖子慢嘛?我这边今儿刚发生点什么,转身就给传遍了!
“那可不是?”我得意地昂起头来,“今天总体运势不错,记得我昨晚跟你提过的那个姓林的骗子风水师吧?就是把人家房子给烧着那个,据说今儿一早就被抓到官府去了!哈哈,果然恶人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