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说不会和易木江说话的人是我,不过,再次开口的人也是我。
当然,一路上易木江很多次在我耳边聒噪搭话,我都通通忽略了,我踩在玄乎乎的长幅画轴上,重心不稳,一路左摇右晃,好一会儿才适应了疾速飞驰的高空状态。
我瞥了一眼淡定自若的易木江,正纳闷,一侧的步旬不动声色低声扔给我一句:“他是……因为有经验。”
什么狗屁经验!那个家伙……噗。
我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赶紧拽住绿芒,拍拍胸口。
魔轴升到一个高度,高过青山云雾,城郭山村皆收于眼底,我往下一俯瞰,兴奋不已。我从来没有见着过如此盛大的人间,云朵就在我的上空,高岗之风穿过我脚踝,云雀在不远处歌唱,世间密密麻麻遍布的民居街楼穿插在山地平原之间。一切是如此的新奇,我脚上真是轻飘飘的。
不一会儿,我们过了临安城,刚出繁华的都城上空,就穿入一片电闪雷鸣的云天。我紧紧抱住绿芒,声音颤抖却硬要强作镇定地问:“我、我们这是先要经过哪座城?”
“还早,”步旬瞄我一眼,淡定自若地回答:“别就这么被吓着了,真正恐怖的,还在后面呢。”
话音刚落,一个雷就在上空劈了开,带着一闪即逝的光,短暂照亮了视野。不过是短短片刻,我已经看清周围以及上面的情况,雨虽然停止了,可风驰电掣,好不惊人。我一个颤抖,赶紧闭眼,手向下摸索,紧紧握住了绿芒的手。
“喂。”
易木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坚决不理他,于是没有回头,加上有些畏惧,也就没睁眼,硬是闭着眼睛穿过了这片区域。过了好久好久,我估计经受这样的环境有半个时辰了,天空突然大亮,刺激着我紧闭的眼睛,耳边声音安静下来。
“现在到哪儿了?”我试探着睁开眼睛,见绿芒和步旬都在前边俯瞰地面情况。我松口气,感到安全了。
不对。
我眼睛一紧,目光不自觉向下一看——哎呀我的天!
我像被雷电击中似的哆嗦了一下,回头,顺着那只修长分明的手向上看去,易木江笑得像风笛声般神秘悠长的眼神凝视而来,邪气一如既往挂在微微上扬的嘴角。
刚刚没被电着,这下被电着了。
我甩掉满手的焦味,赶快转过身去,不想看他也不想同他说话。
“到了。”
步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和绿芒皆被吸引了注意力,站在卷轴边缘向下仔细看。只见视线里,绿色的雾气浓浓遮掩了地面,未见太多民居建筑,放眼所能看见的,都是寂寥的木房子,街道上空无一人,一些白色的花朵连绵生长,横亘在道路中央。
“这么快?”我不敢相信,有些激动,有一些茫然。
“这次顺风。”
步旬简答我,而后两手平衡角度,魔轴立即御向下方,俯冲向地面。
到了地面,我首先跳下去,转了一圈,新奇地打量着周围。
这是在道路交叉口,干净的街道寂静无人,天空有些黯淡,大部分临街店铺在白天紧紧关闭,只有零星一两家开着,酒旗在风中飘扬。隐约中,绿色的雾气氤氲着于空气。
“这是什么地方?”
易木江站在我前面扫视了一圈,抱臂问步旬。
“这是我们要经历的第一座城,怨城。”步旬眼眸眯紧,和绿芒一样,对周围打量得极其细致,连脚下的白色花朵都不放过:“这些花,你们千万不要随意触碰,尤其不要采摘。”
我想这个时候我还不懂,为何他要用“经历”而不是“经过”二字。
绿芒蹲下去,灵巧俏丽的脸带上了一丝严肃。她凑近白色花朵,略微嗅了嗅,再打量了一下花朵的样子,笃定道:“血花。”
“雪花?”我也好奇地凑近看了看,“嗯,是挺白的。”
“主人,”绿芒顿了顿,僵硬地笑了笑,“是鲜血的‘血’。”
咦,我跳了开。
步旬面无表情以表示他话内容的严肃性,嘱咐道:“这座城很大,估计我们再走一个时辰天就黑了,到那时得找一个客栈住下。你们千万记住,夜间不要开门和开窗,听到街道上更夫的声音不要睁眼,还有,遇着生人不要多说话,否则,惹来麻烦不好解决。”
“不好解决?”我挤眉弄眼,无所谓地揶揄道:“你可是龙大师的大徒弟,有什么冤魂鬼怪解决不了?”
步旬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