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还是奴婢来捡吧!”采苓小声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她正趴在地上,一只手伸进了柜子底下。
那双鹅色绣桃花的锦鞋紧挨在她的手旁,那是前儿不久新做出来的,她特意赏给了采苓。采苓自打进了正殿起,吃穿用度就与其他宫婢全不一样,刚开始这丫头还有些抵触,现在是明目张胆的就敢把这些东西穿出来,本已是晋升了贴身侍婢,所以闲言碎语也就流过那一时,现在旁人看在眼里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梅姨你摸到了没有?”安歌说着也急不可耐地趴了下来,侧着个头往底下瞅着。
“别——急!马上……看我……”她手再往里一伸,柜底一声“叮当”响,安歌拍手欢呼起来。“哈——”她直起身,长松了口气,手里拿着一个缀着铃铛的小球朝安歌挥了挥。
“哇!梅姨好厉害!梅姨最好了!”安歌兴奋地接过球,又往外跑。
“诶!安歌!”她追出去,一把揪住安歌的小肩膀,严肃地斥道,“今儿不能再玩儿了,去洗澡睡觉!”
安歌长久以来完全被她宠坏了,现在是一脸不满意地拖着她撒娇,她并不打算屈服,仍旧十分严肃:“现在天已经黑了,明天再玩儿,不然以后就不许玩这个了!”
“那好吧!”安歌嘟嘴将球扔给了婢女,又突然调皮地笑了一下,和她讲起条件来,“那梅姨明天要陪我出去玩儿,你整日待在这里,外头的花开了几朵你都不知道!”
“谁教你的这些?”她边给安歌擦汗边问道。
“这些都是诚妃娘娘说的!”
她蹙起了眉,喊:“馨宁,让嬷嬷带去洗澡!”
安歌像犯了错似的垂着头被馨宁带了下去,她心里头郁结,往安然亭走去。
与其说是安歌整日句句不离诚妃,倒不如说是诚妃总是去招惹安歌,阴一句阳一句的教安歌给她传话,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还要干什么,到底还要她怎么做?
浴后上床,被子下一团东西扭了扭,还奶声奶气地笑了两声。
“安歌!你怎么又在这儿?”她唰地拉开薄被,安歌一把扑到她身上,像只树猴般将她箍得死死的,她有些热,轻手轻脚地将他拉开,“那会儿咱们可是说好了,午觉你要是挨梅姨睡了,晚上就得自己一个人睡的!”
安歌小头一点一点,蛮有大道理的辩道:“可是那会儿梅姨说,欢颜殿里专门给耍赖的人住的!”
“呃——”她犯了难,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可是皇上也说了,欢颜殿里只许梅姨一个人耍赖,连皇上都不敢耍赖,安歌还敢吗?”
安歌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嘟嘴:“安歌不敢!”
她心里头一软,捧着安歌红扑扑的小脸安慰:“那梅姨陪你玩会儿怎么样?”
于是玩起了安歌最擅长的摸肚子游戏,无奈她怎么退让,到底是个大人手长,安歌连连败退,她最后只好睡着不动,任安歌尝试胜利的滋味。几回下来,安歌早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累到大汗淋漓就趴在她身上歇神,她嘴里哼着歌哄他睡觉。
身上的安歌睡眼朦胧时,床旁的光陡然暗了下来,她掀开纱帘去瞧,宴华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两手负在身后,眸色深情。
“你今日不是该在诚妃那儿么?”见他作势要上床,她身上驮着安歌,笨重地往里挪了挪。
他侧躺下,一手撑头一手执扇给她扇风,没扇几下就俯下身来要吻她,她往后一退,看看安歌:“你别挤着他!”说着将四肢困住她的安歌轻力扯下往旁边放。
安歌刚被放下就醒了来,自觉地又爬上她身,一只手伸进衣襟内摸她的肚子,整张脸埋在她颈上,呓语:“梅姨……你的脖子里真香!”
宴华年发出一声冷叹,甩手便将扇子扔出了纱帐,她心头一紧,忙唤:“馨宁!”
门扉轻开,脚步声临近,她算准时间便抱着安歌起身,跪在床上,一脚跨过宴华年将安歌递了出去。
随着轻轻的关门声,她被宴华年一把拉趴在他身上,羞涩地笑起来。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她急忙问:“今天怎么了?你不是说看准时间去她那儿,免得麻烦么?”
他胸膛里一沉,收回身体恢复侧躺的姿势,抬手捻了捻眉心,叹道:“我实在不想与她周旋,这个女人……哼!”
“周旋?”她暗自吃惊,早就觉事有蹊跷,如今宴华年终于受不了了么?
当初她开口一句“诚妃”他虽实在不喜欢,但还是随了她的意,可时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