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之泠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了，空尘念完佛经，看着外面已经泛起的鱼肚白，他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袈裟，袈裟上沾满了鲜血，回头看了一眼仍旧熟睡的之泠，关了门向院里的清潭走去，空尘将袈裟和僧衣脱下，走下清潭，清潭的水极凉，立刻让空尘昏沉的头脑清楚了些，他坐在清潭中打起了坐，任由清潭里的水流冲走他身上的血污。

“空尘师傅。”

之泠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这脑袋似乎比平时要痛上几分，她瞧了一圈禅房，不见空尘，之泠有些害怕，虽说这小时候的鬼怪见得不少，可她还是很怕它们。立刻从禅房里跑了出去。

“空尘师傅。”

一出禅房的门之泠就看见坐在水里的空尘，空尘闭着眼睛，双手合在胸前，脸上瞧不见悲喜。她走过去摸了摸清潭里的水，又瞧了瞧自己脏掉的衣裙，看见空尘的袈裟放在石头上，便把袈裟抱了起来，空尘的衣服格外的重，之泠吭哧吭哧的抱着衣服放在了清潭一旁的木盆里，用水瓢舀起一些水，待水浸满衣服后便擦了擦手，之泠蹲在清潭边上看着闭着眼睛的空尘，空尘无疑是难得一见的好看，他的好看不同于别人，浑身透出一些出尘的朦胧感，他的脸棱角分明，只是这俊秀的脸上平日里连一点表情都看不到。

“好臭啊。”

之泠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立刻捂着鼻子站了起来，才想起自己衣服上满身血污，糟了……要是让空尘师傅知道自己竟然受伤流血了那可怎么办！之泠在清潭边上走来走去，急得抓耳挠腮。

“下去洗洗？”

之泠看着硕大的清潭冒出了个不得了的想法，可是清潭里的空尘又让她止步不前，这要是让空尘师傅发现了怎么办？之泠权衡再三还是脱掉衣服走进了清潭，果然让空尘师傅发现自己满身血污，还是更可怕一点啊。

早晨的太阳照的清潭面上波光粼粼，之泠身无长物的在清潭里冲着身上的污血，那潭水只及之泠的腰，潭中女子的身影已然是一个窈窕的少女，乌黑的秀发被潭水打湿，脸上是不施粉黛的羊脂白，灵动的眼睛此时满是迷茫，她盯着坐在潭水里的空尘，瞧了瞧自己，又瞧了瞧空尘。

“为何空尘师傅与我不一般？”

她摸了摸自己胸前高高耸起的酥胸，又歪着头看着已经入定的空尘，出于好奇，她竟然一步一步的向空尘走去，少女在及腰的水中留下香艳的背影。之泠站在空尘面前，空尘已然入定，对少女的到来毫不知情，她犹豫片刻伸出了双手摸了摸自己，又摸了摸空尘。

“完全不一样啊。”

之泠嘴中嘟囔着，她在寺中十七年，这十七年来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根本不懂的什么男女情爱，也不懂的什么男女有别，空尘师傅没有告诉过她这些，她也从未问过，一直以为这天下人长的都一样，只是面容不一样罢了。

这寺里的僧人们每日穿着宽大的僧袍，又极少与之泠接触，那空尘更不要说了，自从七岁那年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在之泠的禅房里待过，以前他总是陪着之泠，之泠在床上睡着，他便坐在椅子上念佛经，可如今他连禅房也不进，只是每夜坐在门口念佛经。

之泠伸出手摸了摸空尘的脸，她柔嫩的手上沾满了清潭水的寒气，空尘依旧没有醒，之泠松了口气，好像更加放肆了一点，仔细的看着空尘那如青竹一般的模样，突然她凑了上去，在空尘的嘴上轻轻一吻。

就在这时空尘睁开了眼睛，之泠被吓得立即坐在潭水里，她身无一物，整个人就暴露在空尘面前，空尘见到之泠的模样立刻转过身，半晌没说话，之泠被他沉默的样子吓得不轻，站了起来瘪了瘪嘴，伸手去抱他，可之泠碰到空尘，空尘就如同浑身被电击一般，他念着阿弥陀佛，整个人紧绷的站在那里，将佛经念个不停，他知道之泠是害怕，每次之泠害怕都会让自己抱抱她，小时候还好，之泠就如同是寻找亲人一样的寻找他，可后来之泠慢慢长大，空尘也就刻意疏远了距离，只是之泠却一直停留在小时候的状态，如今明显已经变成窈窕淑女的之泠，这般抱着空尘着实让他很尴尬。

“之泠，快些回去，清潭冷。”

空尘不好言明只得喊她回去，之泠小声地说着“空尘师傅，之泠从小就不怕冷。”

空尘咽了口气说“那也回去。”

之泠见空尘对自己这么生分，觉得自己的心里好难过，她蹲在清潭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空尘师傅……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受伤……流血了，呜呜呜，我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