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天空掩映着整个塘海,飘洒了一夜的细雨让空气也略带湿意,这是一个难得如此清新的早晨。
一直在家养伤的王启炙地躺在床上,每天这样躺着,都把以前晚睡晚起的习惯硬生生改了。睁大眼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随后转过脸看看窗外,又低头看看自己打着石膏的腿,长叹一声:“唉~这下是真的没办法参军了……”
想起王启寒转达的医生的检查报告,王启炙就是一阵的无力。侧过头看着床头上的单反,他微微凝眸,缓缓伸出手将它抓在手里。
这是他去美国前留在家里的,父母强硬的态度让他失去了参军的机会,连摄影这唯一的爱好也被剥夺。
看着里头那一张张家人、老同学的笑脸,他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还好,你们都在……”摩挲着老旧的相机外壳,他坐起身将相机挂在脖子上,拿过一边的拐杖撑起身体,用一只脚艰难得朝外跳。
来到父母的房间,发现里面没人,又转身来到书房,还是没人。王启炙两手撑着拐杖无语地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呆:“一大早的,都去哪里了?”
猛地,脑子一下清醒,右手垂了下脑门:“哎呀,笨死了,都说早上了能在哪里?”一手抄起快要滑落到地上的拐杖,快速得朝楼下去。
终于来到一楼,王启炙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转头看着这兜兜转转的楼梯,不禁心里腹诽,也不知道弄那么复杂干嘛,累死我了。
转过头刚想继续朝饭厅去,却发现前厅里坐满了人。他的爷爷、父母、还有王启寒都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他好奇地挪了过去,“哥,你们在干嘛啊?”
说完才发现地上跪着一男一女,女的正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男的很面生,一张脸看着平平凡凡,可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的光芒却是那样的坚定。
王家大媳妇看到自家的儿子连忙起身将他扶到自己身边坐下,看着他满头汗水,一边擦拭一边嘴里念叨着:“你这个孩子,不是说了要好好躺着静养吗?”
“哎呀,妈,我成天躺着都快长毛了。你看、你看,脖子上这根白毛是不是长长了?”说着他将脖子凑到老妈的眼前,说来他脖子上的那根足有他尾指那么长的毛真是顽固,贱了长,长了剪,反反复复生生不息,还是白色的。还好,不仔细去看是看不出来的。
王家大媳妇推开他,“你这孩子!”语气尽管是充满嫌弃,可那眼里的慈爱却是满满的,脸上也是挂着笑意。
王饶杰看着这一幕,将手里的拐棍轻轻得在地砖上敲了敲,尽管没有说话,可大家长的气势依然显露无遗。
看着闭眼不说话的爷爷和一脸淡漠的堂哥,还有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王启炙悄悄地低声问着父母:“爸妈,到底怎么了?那个男的是谁啊?”
“好好坐着,小孩子哪来那么多话?”王增德微微呵斥儿子。
王启炙终于闭上嘴,拎起一串茶几上果盘里的葡萄,安稳得靠在沙发里侧吃着。忽略右腿的石膏不计,整个一纨绔小公子哥。
睁开眼的王饶杰看了一眼王启炙的模样,吁了一声却没去管,此刻眼前的事情才是要紧的,“可可,告诉爷爷,为什么?”
“就是、就是,为什么跪在那里啊?”王启炙嘴里咬着葡萄,表情俨然就像个好奇宝宝。
“爸,你继续。”王增德说完转头微微瞪了一眼儿子。
王饶杰刚想继续,可跪在地上的男人却在此时开口:“我知道你们还有很多疑问,但是,请先让小可站起来好吗?她怀着孕,不能这样跟着我跪。”
说完话,他没看在座的人那吃惊的脸孔,径直站起身将王若可扶到一个空沙发上坐下,自己则站在她身旁。
“怀孕!”王启炙嘴里的葡萄汁水喷了父亲一脸,可王增德此刻也顾不上自己的狼狈,因为实在太惊讶了。
王饶杰一听,举起拐棍对着两人,颤动了半天,终是放下,“这个家现在不再是我当家了,寒,交给你了。”
自从上次在书房的谈话后,王饶杰便渐渐地把掌握的全力一步步地交给了王启寒。他老了,实在是再也无心去管儿孙的事情了。
艰难地站起身,朝楼梯口一步步走去,以往矫健的身姿此刻仿佛都不见了,背影竟然显得有些伛偻。
他累了,曾经对王初雪的那份爱恋,也随之渐渐沉入心底。对那个收养回来的孙女,他多少是有些歉疚的。毕竟,一直将她当作替身,王初雪的替身。她嫁给自己的孙子,仿佛就像初雪也嫁给了自己一般。这卑微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