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半空。

慕烨闭着眼，伸手想要抱住妻子娇柔的身体，却扑了个空。睁开眼，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床，揉着头发走进了卫生间。

下了楼，来到饭厅，杜柔正端着一叠小菜出了厨房，看见慕烨，朝他柔柔一笑：“起来了啊？快来吃饭吧。看你最近都没休息好，我给你熬了粥。”

看着喋喋不休的她，慕烨脸上满是满足的笑意，上前从后方搂住她的腰，“老婆，有你真好……”

“好了啦！快趁热吃。”杜柔一手拍掉腰间的魔爪，盛了粥放在桌上。

慕烨坐下，拿起汤匙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哎呀，你慢点啊，小心烫！”杜柔的嗔怪又在他耳边响起。

慕烨支着手，吃着几乎没有味道的小米粥，心坎一丝丝暖流滑过。幸福的味道，就像这碗粥一样吧？平淡、而又温暖人心。

——后庭院的泳池注满了水，一阵微风拂过，只微微带起了一丝波纹。

慕烨独自一人站在池边，看着已经放空的池底，忽然有些害怕打开它。可他低头看了眼桌子，还是一脚踢了上去。

随着池底缓缓打开，慕烨也抬脚随着光照耀的脚步却一步步踏了下去。

死一般的寂静！就连三人的呼吸声都没了。慕烨的瞳孔猛地一缩，“难道都死了？”才三天，应该不至于吧？

虽然知道地窖有换气系统，他还是一阵的紧张，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下去。却突然踩到了什么，现在的地窖一片明亮，他清楚地看清了脚底下正是他三天前丢弃的外套。

心头微微一松，移开脚步朝里走了脚本，却在看清眼前的一幕时顿住了身体。

入目的是面色泛青的秦奶奶下巴、脖子和衣领上那已经发黑的血渍，她此刻安静得躺在绵雪的腿上，仿佛就是一个死人。秦进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上躺着，脸上和胸口同样布满了血渍。

而绵雪，一直低着头，没有一点动作。慕烨抬起脚，缓缓朝她靠近。来到她身旁蹲下身体，抬手伸向老人的鼻端。

没有感受到一丝呼吸，慕烨瞬间瞪大了双目，连忙想将手撤回来，可却被绵雪突然抓住，那力道竟然大到让他生疼。

绵雪睁着血红的双目，直直得瞪着他，干裂得淌血的唇轻轻张开，“你、满意了？杀人凶手！”

她沙哑的声音犹如一声声巨鼓敲在慕烨的耳里，一阵发懵，“杀人凶手？我杀人了……”

“你的手上不止沾了你亲生孩子的鲜血，现在还沾满了一个老人的血。慕烨，你现在已经杀了两个人了。就算你父母是我害死的，那现在的你和我又有什么差别？”绵雪的幽幽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慕烨用力挥开她的手，一把捏住她的脖子，“闭嘴！我才不是杀人凶手！你的孩子是意外死的，你的奶奶也是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先害的我家破人亡，那我怎么动你的家人？这是的报应！”

“呵呵…”绵雪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看着她这样，慕烨心头有些发颤，怒吼着：“你笑什么！”

“慕烨，我笑你，我在笑你呢。你根本就不敢杀我，不是吗？报应？真是天大的笑话，难道你杀了人就不怕报应吗？杀了我，也许你就会多一条报应哦。”她直直得看进他的眼里，面无表情地说着：“你说，是你死，还是杜柔死？或者是——”绵雪的唇角微微勾起，“你那个植物人妈妈？”

“闭嘴！”慕烨松开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绵雪左手抚上脸颊，轻轻地抹去了嘴角的鲜血，眼里满是憎恶，“请你以后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我宁愿，让你一刀杀了我！”

听着她的话语，慕烨眼里升起一团怒火，逼近她，冷冷地开口：“你想死是吗？我偏偏不成全你，我会留着你，慢慢折磨你，直到你跪着和我求饶，跪着承认你犯的错！”

“我说过，三天前，我是最后一次求你。不管你是要打我，侮辱我，还是要我的命，我都不会再开口求你。”说完，绵雪闭上眼休息，她实在没力气了。

慕烨直接站起身，走到一旁，看着还在昏睡的秦进，微微一笑，“看来，镇静剂注射得有点太多了呢。要是、他一辈子都这样安睡，就像我妈那样一定很好。你说，这是不是个很棒的主意？”

绵雪倏得睁开双眼，朝着他的方向看去，“那我要谢谢你，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又一次败阵的慕烨，怒不可遏得一脚踏在了秦进的胸口。

沉睡中的秦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