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奶奶…不要!”绵雪大叫着从噩梦中惊醒。抬起左手想要抹冷汗,却看到了手背上粘着的吊针。
就在绵雪一头雾水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醒了啊?手还痛吗?”
转过头,看着程子澄熟悉的笑脸,原本还发晕的脑子顿时清醒,绵雪连忙从床上撑起身体,其实就是一张放在地上的木板,不过总比直接躺在地上强。
绵雪紧紧抓着程子澄的手臂,急切地说:“程医生,求你,让我出去吧!只要、只要帮我奶奶下葬后,我愿意回来,随他处置。求你了…”
“秦小姐,你别急,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身体怎么会虚弱成这样?手上的伤还撕裂得那么严重。”初进仓库时,就看到绵雪毫无声息地躺在这张木板上,蜡黄的脸,无神的目光,右手触目惊心的伤口都让程子澄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我…”想起三天里,自己撕裂伤口给奶奶和大伯喂血喝,想起奶奶在自己怀里渐渐僵硬,绵雪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滑落。
“我又被慕烨囚在地窖三天,可这一次,还有我的大伯和奶奶。奶奶…她…”绵雪捂着嘴,呜咽着:“被慕烨害死了!”
“什么?烨他杀人了?”程子澄脑子有些发懵了。原以为他最多只会折磨折磨这个女人,所以并没有太过干预他,却没想到,后果竟然这么严重。
绵雪点点,无力地说:“所以,你能不能帮帮我,让我出去送奶奶最后一程,这样我就满足了。”
“好,我会尽力去说服烨的,不过你得好好躺着休息了,这瓶营养液吊完前不许再起来了。”说着,程子澄扶着她躺下,又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替她盖好。
“谢谢你,程医生。”绵雪虚弱地朝他一笑。这是她遇到的不多的好人之一。
程子澄看着她脸上两道清泪划过脸庞,有些脏污的小脸立刻出现了两条白道,真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掏出手帕从医药箱里倒出一些蒸馏水,仔细地替她擦脸。
感受到脸上温柔的触碰,绵雪有些微微的失神:“苏小懒……”
程子澄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啊?没什么。”绵雪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程医生,你出去以后能不能帮我给一个人传个话?”
程子澄点头答应。
“他叫苏然,他的脚骨折了应该还在你们医院,手机号是137xxxxxxxx。就说,我在慕家很好,让他不用担心我,好好养伤。”说着,绵雪朝他微笑,焦距不明的双目里却透着一丝坚定,“我一定会回去找他的!”
看着她虽然身处这样艰难的坏境,竟然还不忘那个叫苏然的男人的伤势,程子澄的心里闪过一丝失落,一定是很在乎他的吧。
“程医生、程医生?”绵雪喊着出神的男人。
“啊?”程子澄扶了扶镜框,“好的,号码我记下了,回去以后我就立刻去找他,你放心吧。”
绵雪的心这才放下,微微一笑,“刚刚看医生你出神,我还以为你会不答应呢。”
程子澄讪讪一笑:“怎么会?又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对了,我们也见过这么多次了,以后就叫我橙子吧,我的朋友都这么喊我。”
“橙子?”绵雪有些想笑,初次听到他名字时,自己又何尝不是想这么叫的?
“不要笑,反正叫着也顺口,我也就一直没有纠正。”程子澄脸上微微泛红。
而绵雪却微微正色,“橙子,谢谢你拿我当朋友,还愿意帮我的忙。我的朋友已经不多了,现在多了一个你,真好……”
蓉蓉、苒苒、筱雅、可可、芳芳,我好想你们,好想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如果这世界上没有背叛、没有死亡,那该多好。
“我的女性朋友,除了小柔,好像也只有你了。”程子澄微微自嘲。
“是吗?”绵雪微微垂下眼帘,“你觉得杜柔…算了。”虽然说是朋友,可两人的关系并不深,说他朋友的坏话,只会影响他对自己的印象而已。
程子澄看出她的顾虑,微笑着说:“有什么直说吧,我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更不会觉得你是在故意说她的坏话的。”
“我不知道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天,我和杜柔在楼梯口的确是发生了争执,不过不是我要推她,而是她想推我,结果慕烨进来的时候,她自己故意摔下去了。到现在我还记得她摔下去前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奸计得逞看着可怜的手下败将的眼神一样。”
绵雪闭着眼摇摇头,“我实在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