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睿，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想。你能不能……”

“你说得也太绝对了。但是，严雪之既然已经可以来找你，那就代表她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她如果还瞒着那两个儿子的话，她就会担心他们发现什么，躲你躲得远远的，不是么？”江睿在心中冷笑，看来江铠还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小睿，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已经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你了，你还是不肯回来帮我妈？血浓于水，现在公司没有你真的不行了。你知道么，公司已经快要宣布破产了，如果再想不到什么好方法的话，那公司一定难逃破产的厄运。”

“我记得我也跟你说过了，这件事情不是我不愿意帮，而是我根本无能为力。现在，能拯救你公司的只有金家，除了他们，没有人能让江氏企业起死回生。你可以选择信任我的这一番话，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是事实会证明，除了他们再没人能帮你了。你不该找我的，有这时间你去找金家还好些。”江睿说的是实话。

电话另一边的江铠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的开口说道：“我已经去找过了。甚至连金以浩我都见过了。他们根本就不愿意帮助我们渡过难关，不管我说再多，他们仍是不愿意尽这些绵薄之力。”

“所以你才来找我？是因为没有办法了，所以你不得不来找我？”果然，不管是父子还是什么，只有在有利益需要的时候才有这一层的关系，如果没有利益需要这一层基础，那他们也就是陌路人而已。

“不，不是的。”江铠生怕江睿误会，所以急忙反驳。“你知道，江氏企业是我的全部，我这一辈子都在为江氏企业打拼，让我看着江氏企业破产，我怎么办得到啊？”

“办不到也没办法，除非金家的人想通了，不然根本没有任何的希望。不是我吓唬你，也不是我不帮你，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最好有这个心里准备。”

“唉，我已经有这个心里准备了。即便准备不好又能怎样呢？连你都说无能为力了，我又能如何？我是老了，本来这江氏企业想留给你的，既然你都不在意，那我又何必费这个心思。”江铠自嘲的说道。

江睿在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他不知道江铠到底是再打什么主意。虽然听着江铠的声音倒很是真诚，但……他的劣行实在是太多了，他做了那么多让人不再相信他的事情，现在自然被人也很难相信他的真诚，只会觉得他表面上的真诚有鬼，实际上不知道是在算计着什么。

这就是放羊的效果吧，事实证明羊放得太多了，只会让自己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即便这话中满是真诚和悔过。

见江睿许久未说话，江铠再一次自嘲的笑了。“呵，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

“相信？值得吗？”

“是啊，不值得。”江铠犹豫了一会儿，“江氏企业既然没人能救了，那……就算了。就这样吧，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安享晚年，我也乐得逍遥。”

江铠是真的看开了吗？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竟然有了如此大的转变？难道江氏企业对他的影响就那么大，大到可以让这样一个顽固不化的人改变心意，重新做人？

对江铠而言，他真的是看开了，不是为了别的，因为他累了。折腾了那么久，现在竟然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难道还不够可笑吗？对他而言是够了。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底下头过。可是他这几天是如何呢？他的头似乎就从未抬起过。他底下头去求自己曾经那么嫌弃、那么厌恶，娶回来只是为了利用的妻子。他低下头去求自己养了二十多年所谓的儿子。他低下头来去求金以浩，一个他最不屑，却不得不高看的人。他去求自己的儿子，这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甚至都要被逼着去求员工了，去拜托他们可以再等一等，再等一等他，等一等再抛弃他孤家寡人。

算一算，他身边的人似乎都要被他求过来了，才几天而已？他似乎已经把这辈子的连都丢尽了。难道说，他这么多年来积累的尊严只是为了在这一招毁灭吗？那他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过尊严，呵。

“小睿，也许你不相信我。但是，我想说，我是真的后悔了。”江铠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江氏企业，如果你不愿意管，那就不要了。最多是宣布破产，转手给别人。我也该歇歇了，不得不承认，我是真的老了。连你们年轻人都不想要做的事情，我又何必自讨苦吃？不管事情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儿子，我还是希望你能回来。不是为了公司，只是……一家团聚，这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