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是本该存在于地府的阴兵，却骇然出现在地面上。

市坊上空的云，也变成了黑压压的。

“你现在同意，我就让他们回到地府。否则，我就大开杀戒。我看看这一条街人的性命，够不够你打破你的准则。”命运冷冷的说。

他给出的选择，从来没有人能够拒绝。

珀儿没有回答，因为她在行动。

天剑再次出窍，这次甚至灌注了女娲之力。珀儿在心中静静地说，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她猛地施展起已练至第二层的狂风诀。在剑领起的旋风中，展现出鬼魅一样飘忽的身形。

她的剑散成数点繁花，攻向“命运”。这是天书破卷第五层“入画”中领会出的剑法。

“命运”显然没有想到珀儿会攻击过来，而且是倾尽全力。

他一开始躲闪的有些仓促，甚至衣襟都被划破。但很快他镇定下来，不在躲避珀儿的进攻。而是大袖猛地一卷，伸手一拉。就将珀儿的脖颈掐在手中。珀儿心中恍然一动，仿佛悟到些什么，但只是寂静不语。

“杀了？”青衫少年的语气中压抑着温怒。“好，很好。把我逼到这么发怒的人，长大以来你还是第一个。”

市坊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命运”紧紧盯着眼前的珀儿，希望能从她的面容上看到痛苦和愧疚。

但是珀儿的脸却始终是宁静的~不是淡漠，不是痛苦，而是宁静。

只是在有人哭喊着“妈妈”或者“夫君”的时候，珀儿的宁静中才显出一点慌乱，一种酸楚。

青衫少年还是静静得看着她的面容，“你看看，看看你导致的死亡。”他把她的脸冲向街市。

她面目凝重得看着眼前的惨像。

阴兵舞起镰刀，在收割者头颅。

她知道这是古所不传的撒豆成兵的秘法~可以将特殊加工过的纸人纸兵，变成具有攻击力的阴兵。

当她看到鲜活的生命在眼前倒下，少女们本来滑如缎的皮肤已丧失颜色。还在行走的公子失去了头颅。

当她看到失去了父亲的孩子睁着惊恐的眼睛却流不下一滴泪。汉子们因为孩子的惨死拿着随手的工具与阴兵拼命。这一刻，月珀儿忘记了准则，甚至忘记了仇恨。她浑身抖若筛篱，却没有闭上眼睛。

她强迫自己去看，看着一切。

慢慢的，人们看不到的面具的下面的那张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掐着珀儿脖颈的手慢慢的松开了。

屠杀已经结束。如此惨烈的厮杀，屠尽了市坊的人，可是屈指算来，也不过在片刻之间。

“看到么？因为你的选择，他们死了。”青衫少年有意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冰冷，因为杀人对他而言是在普通不过的事情。

不能接受“命运“给出选择的人，不止月珀儿一个。

“命运“杀戮过的人，加起来别说是一条街。少说也有几个城池。

面临“命运“给出的选择，有的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有的逃避，有的反抗。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有的时候是皆大欢喜，有的时候就是对方的灭亡。而逃避和反抗的，没有例外，只有死，不是死你一个人，而是杀所有可能震撼到你的人，直杀到你回来好好的接受”命运“给你的选择。

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那些看到因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那些看到因此而死的人们有痛苦悔恨的,也有胆颤心惊的,还有无动于衷,甚至有幸灾乐祸的.

但是唯独没有珀儿这样,宁静中夹杂着悲痛,悲痛里却还有一丝凛然超脱.这个女子已经让他有太多的震撼.

当一切归于安静.黑色的斗笠少年又站立在他身后.

珀儿缓缓地说”这些人并不是我杀的.”

“不错,是我杀的.”青衫少年说完,突然又觉得不对劲”可他们是因你而死的.”

珀儿转过脸来“因我而死？我并没有杀他们。

青衫少年说“可你不接受我给你的选择。”

“那是你我之间的事情，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是你硬要将他们扯过来，你杀他们，是你的决定，你的选择。与我毫无关系。我只是做出我与你之间的选择罢了。”

青衫少年竟一时语塞，冷在当场。

浑身冰冷的气息竟在瞬间消散，黑衣少年明显抖了抖，他从未见过青衫少年这个样子。准确的来说，从来没有一个人，一件事，能令他这样。

他身上的气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流露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