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亥时末。
雅馨殿里依然幽幽的亮着一盏灯,但却并不亮,宫人们也已经熟睡,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雅馨殿正殿中闪了出来,那人轻车熟路的翻出了雅馨殿的高墙,就在她落地的瞬间,雅馨殿里那微弱的烛火也倏地熄灭了。
那身影正是安雅懿,她本来是躺在床上休息,但是一想到凤贵妃的陷害,想到她和素琴举步维艰的生活境地,她再也躺不住,昨天昏迷,她已经浪费了一天习武的时间,今天不能再继续浪费了。想到这里,她没有惊动素琴,自己动手翻出了夜行衣迅速换上,几个转身出了雅馨殿。虽然她现在的武功还不足自保,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勤学苦练,她躲过巡夜的卫兵已经是轻而易举了。虽然只是小小的进步,足以让她重塑信心。但是在欣喜同时,她也有一些心痛,士兵这样的警觉性,怎么保家卫国,这也就是前世大周国能够轻而易举踏破风月的重要原因之一。
夜色已经是一片漆黑,安雅懿的身影在也浓墨中极速的移动着,不多时便再次来到了血誓的入口处,高高的门匾之上两盏已经褪色的红灯笼正亮着,映衬着周围漆黑的夜色有些恐怖,她没有动,果然自入口去出来一个黑袍面具人,安雅懿也不多废话,直接亮了自己雇主的腰牌进了入口,直奔他们约定练武的地方。
她走的匆忙,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那黑袍人有些古怪的举动。
在血誓的内阁里,风伊尘正低头翻看着最近各国的消息来源,此时的他一身黑子,那张俊美的脸庞上也染上了冷酷冰霜,和白日的他截然不同。
“阁主,长公主来了。”
听到下属的禀告,他正在翻看的手指轻轻一颤,但是下一刻眉头就皱在了一起,昨天才伤的那么重,今天就又跑来学武,她这是不要命了吗?
脑海里突然又想起了她昨日在承德殿外倔强的背影,苦笑一声,“罢了罢了,俞文你出去拖住她,我随后就到。”
“是。”待俞文出门后,风伊尘推开了桌上的书信文书,转身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挂着他用来教导安雅懿的衣服,还有那张遮挡他真容的面具。玄色的面具恰到好处的和他的黑袍融为一体,风伊尘抚摸这面具上略微有些狰狞的雕刻,伸手将它戴在了自己的面上,黑袍轻轻一甩,走了出去。
而此时的安雅懿却遇到了一点麻烦,在她走过多次的路上,她居然迷路了,那条阴森的小道总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她走了许久,待她反应不对后猛然回头却发现来时的路又发生了变化,安雅懿娇小的身躯第一次感觉有些害怕,她再回跑了几步却惊悚的发现周围的环境又一次发生了细微变化。
安雅懿的呼吸大变,面对这种情况,她只能站在原地,紧握的双手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你没事吧?”突然夜空中传来一声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让她一惊,只见熟悉的身影自黑暗中走来,正是传授她武功的黑衣人,也就是风伊尘。风伊尘透过面具将安雅懿受惊的样子完全看在眼里,他居然觉得有些可爱。
安雅懿见到来人,紧张的情绪稍微得到了一点点的缓解,用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风伊尘,无声的询问着这一切,风伊尘却有些尴尬的扶了一下自己的面具,说道:“你走进了迷阵。”
黑暗中,风伊尘听到安雅懿饶有兴趣的重复了一句“迷阵”,正当他猜测着安雅懿会询问些什么的时候,安雅懿却转身顺着他来的路走了出去,两个人相顾无言。
再次来到那间小屋子,安雅懿一眼就看到了堆在一边柴房的木柴,每天劈柴已经是她的日常任务,她顺从的走了过去,一把拿起了一把不算锋利的斧头,狠狠的砍在木墩上。巨大的冲击震的她虎口一阵发麻,但是她没有停下,微微调整自己的气息,把凤贵妃、安雅容对她的所作所为抛到脑后,才专心的砍起了柴。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说话声也没有脚步声,只剩下安雅懿砍在木墩上闷闷的声音,风伊尘就这么站着没有去打扰她,她的眼睛清透而坚定,如同冰下的溪水,悄悄的流淌,却有着绵长的生命力。
安雅懿每一次抬起手臂对后背都是大大的牵引,她背后的伤因为她的动作而慢慢撕裂着,风伊尘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望着她的身影,有一次想起安雅懿初次来到这里时迸发出仇恨的眼眸。
“或许……”风伊尘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是他的话刚刚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安雅懿转过头看着他,问道:“什么?”
风伊尘一步步走向安雅懿,他那身黑袍被微风轻轻吹起,露出了强壮有力的胸膛,目光中的冷凝之意比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