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懿递过那碗药,风伊尘坐起身,下意识的抬手去接,他也看到安雅懿避开的目光,他伸出的手就停在空中,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突然他脸色一变,难受的把手缩了回去,发出了疼痛的低呼声。
安雅懿听到了他的低呼,连忙放下药碗扶住风伊尘,低头去查看他的伤势,面上重新带了焦急的神情,“怎么了?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风伊尘低头忍笑,可以压低了自己的嗓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低沉而虚弱,他微微的摇摇头,对安雅懿说道:“不小心牵动了一下伤口,不碍事,把药给我吧。”
安雅懿哪里还会把药给他,她将枕头靠在墙上,不容风伊尘拒绝的让他半躺好,自己拿起了药碗,慢慢的用勺子搅动了一下黑糊糊的药,说道:“你躺好,我喂你!”
风伊尘依言做好,虽然药的温度刚刚好,但安雅懿还是小心的放在嘴边吹了吹,这次递到了风伊尘的嘴边,他张开嘴,一口将勺子里的药喝尽,安雅懿就这样一勺一勺的喂着,但是一个不小心手抖了一下,药汁流了出来,正好滴到了风伊尘的胸口,她急忙用手巾去擦,却不小心触碰到他的伤口。
疼痛感让风伊尘瞬间皱起了眉,眉眼都扭在一起,安雅懿看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拿着毛巾的手也僵硬的愣在原处,眼眶也再一次慢慢的红了起来。
风伊尘忍着剧痛,牵出一丝笑容。
“你……你这是要救我还是害我?”风伊尘问的没心没肺,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显然是疼的不轻,但是嘴上还是安慰着安雅懿。
听出风伊尘语气的戏谑,安雅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是面上还是有些冷若冰霜,她将手中的毛巾丢在了风伊尘的手边,他还有力气开玩笑,那就是没事。
“剩下的药你自己喝吧。”
安雅懿有些生气,默默的擦了擦眼泪,默不作声,她将自己手边的碗朝着风伊尘的方向推了推,不想再理他。
风伊尘歪头看了看安雅懿,似乎也发现了她生气了,面上闪过一丝不知所措,但是没有说话,他单手端起药碗,举到嘴边又缓缓放下,发现安雅懿还是没有理他的打算,只能是自顾自的长叹一声:“唉,好苦啊……”
安雅懿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个大男人居然会怕药苦。
还不等安雅懿说话,风伊尘忽然又说道:“太苦了,还是你喂我吧,你喂我我不好意思不喝。”
“那你的伤口还疼吗?”尽管已经被风伊尘逗笑,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疼啊,所以要喝药。”风伊尘正色道。
安雅懿望着他的脸,因为重伤和发烧风伊尘的面色还是一片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她心想自己一会儿就去抓只鸡来给风伊尘炖汤补充了点体力。安雅懿再次端起了碗,更加小心十倍的喂着风伊尘,而此时的风伊尘除了喝药,也絮絮叨叨的和安雅懿说着话,似乎和平时那个沉默寡言的风伊尘完全不是一个人。
安雅懿安安静静的听着,时不时搭上一句话,竹屋内一片温情,偶尔传来欢乐的笑声。
而此时负手站在竹屋外听着屋内两个人说话,也在感慨,难得自己这个冷酷的徒弟还有这样的一面,自从收风伊尘为徒,风伊尘一向是个沉稳的孩子,从没有听到他笑的如此大声,如此爽朗。
风九道无奈的摇了摇头,远离了小竹屋,不知不觉,这二人已经走进彼此的生活,难舍难分了。
夜晚再次降临,风九道给安雅懿安排了休息的地方,便命令着让她休息,安雅懿推说自己不累,但是憔悴的面容却出卖了她,再风九道的强势要求下,她不得不离开。
在她走时风伊尘这次发觉安雅懿腿上也带有重伤,他有些后悔刚才缠着她不让安雅懿休息,面上也有了心疼之色。
风九道目送着安雅懿离开,知道确定她到小屋关上门后,这次回过神看了一眼风伊尘,拖着凳子坐在了离风伊尘不远不近的地方,就直勾勾的盯着风伊尘没有说话。
风伊尘缓缓的坐起来,风九道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自在,平时在朝堂上巧舌如簧的他此时有点点结巴,他对风九道说:“嗯……师……师傅……”
“我徒弟叫风伊尘。”风九道高冷的回应。
“哎……师傅!”风伊尘扶额,有些无奈,什么时候这老头开始这么较真了。
风九道也明显感觉出了风伊尘的无奈,他起身几步走到风伊尘面前,对着他那张带着面具的脸,抬手绕到耳后,狠狠的一撕,只听“咝”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