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懿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伤感的时候,于是抹了抹自己的眼泪,跟着许维安走进了许府的大门,她外公家还是和她记忆中一样简约朴素,看不到亭台楼阁,也看不到楼台水榭,正是简简单单几个院落几间屋子,而院中各处,也很好见到色彩绚丽的花朵,有的只是满地的草药,安雅懿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无害且懂事,对着许维安说道:“外公还是这种喜好,把院子里能用来种花花草草的地方多种上了他的药材。”
许维安也看了看满院子的草药,无奈的摇摇头,对着安雅懿说道:“是啊,瞧瞧别人家,哪一个的院子里不是争奇斗艳,也就是父亲,弄得这许府上下,满是草药味了。”
“草药味清,也是怡人。”
安雅懿笑呵呵的说道,随着许维安走进了许世儒居住的院子,正值午时,阳光暖融融的照在大地上,安雅懿还没有走进院子,就依稀的看到许世儒正站在椅子上,将选好的药材放在更高的地方晾晒。
许世儒现在已经五十多了,但是身体却依旧十分的硬朗,一头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那对深陷的眼睛却特别明亮。许维安开口唤了句“父亲”,只见许世儒缓缓的回过头,视线落在了一身男装的安雅懿身上。
安雅懿有些尴尬,她的外公可是个古板正直的人,看到她穿成这样,心中定然会生气,于是安雅懿有些紧张的抬眼望了一下许维安,小声的对他耳语道:“小舅舅,外公是不是不满意我的打扮啊?”
许维安看了一眼安雅懿的打扮,虽然不合礼法,但是这身男装穿在她的身上却万分的好看,整个人也显得英气十足。
“放心吧,父亲其实一直想到门口迎你,被我拦下了,他啊,早就在等你了。”
安雅懿听到许维安这样说,才放下心来,跟着许维安走进了小院,这时许世儒也从凳子上下来,背着手缓缓的走向了安雅懿,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上,虽然还是严肃无比,但是安雅懿却能感觉到他心情的愉悦与激动。
“老臣,参加长公主。”
许世儒走到安雅懿面前,俯身一拜,被安雅懿急忙拦住,安雅懿握着许世儒瘦弱的手臂,止不住的泪水慢慢流了下来。
她外公的手背粗糙得像老松树皮,裂开了一道道口子,手心上磨出了几个厚厚的老茧;流水般的岁月无情地在他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他那原来是乌黑乌黑的头发和山羊胡子也变成了灰白色,安雅懿不知道该说什么,仇恨使她蒙蔽了双眼,母妃早逝,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替母亲尽过孝道。
一时间,悔意与愧疚同时袭来,安雅懿克制不住自己,泪水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儿的往下掉,倒是让许世儒和许维安吓了一跳。
安雅懿一边哭还一边笑,抽泣着看着许世儒说道:“外公……孙……孙儿不孝,这么多年未尽孝道……”
许世儒这才慈爱的摸着安雅懿的头,微笑的说道:“傻孩子,外公哪里需要你尽孝道,这么多年反而是你自己在宫中孤苦无依,外公觉得对不起你,许家世代为医,给不了你什么可用的地方啊。”
“外公!我不许你这么说!”
安雅懿听到许世儒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自责,或许他是真的想要帮助安雅懿,但是身为太医,除了治病救人,许世儒真的无法给安雅懿提供任何其他有用的帮助了。
安雅懿抬起手腕,用袖子撸掉了自己满脸的泪水,对许世儒大声的说道,今后,她不但不能让许世儒被党政的漩涡绞入,还要保护她外公一门,让这位老人颐养天年。
许世儒听着安雅懿这样执拗的宣誓着,微笑着点点头,用自己满是斑痕的手颤颤巍巍的拉起安雅懿,朝着屋内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开玩笑的说道:“外公的这双手啊,救了数不清的人,治过那么多的疑难杂症,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治住你的眼泪呦。”
安雅懿这才破涕为笑,轻轻搂住了许世儒的胳膊,搀扶着许世儒做到了主位之上,自己则恭恭敬敬的跪好,朝着许世儒磕了三个响头,说:“孙儿雅懿,见过外公。”
刚才在外面,许世儒和许维安朝着她行礼,她不得不受,毕竟在外面君臣有别,而此时,除了素琴素画,再无外人,是以,安雅懿恭恭敬敬对着许世儒和许维安行了家礼。
许世儒一共有三个孩子,大女儿便是莲妃,二儿子是许维恩,是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常年镇守边疆,国手世家倒是出了一位将军,至于许维安是最小的儿子,继承了他的衣钵,现在供职于太医院。
许世儒已经年纪六十,却依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