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的雕花木门被推开,一声延长的响声,冷气灌进屋。
熏香的半旧铜炉,绣着朵朵粉嫩梅花的梨木屏风后,人影交叠,缠绵悱恻。
斜飞的剑眉,蕴藏着愤怒的黑眸,削薄紧抿的唇,无不昭显看到这一幕后,皇帝的心情。
皇帝气得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声音颤抖地像是从牙缝儿里几出来的:“来啊!传朕旨意,将这两个试图霍乱乱后宫的无耻之徒乱棍打死,抛尸乱葬岗。”
红罗帐里多情的男女这才惊吓着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少女碎碎念念地急忙跑出来。
来人是个双八年华的宫女,穿着绿色的织金宫装,一脸惊恐:“皇上!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皇上……皇上……”
女官看见宫女哭的梨花带雨,便转过头看向皇上,冷冽的脸带上了一股浓烈戾气。女官暗自心惊。
衣衫不整的男子出来后,立马就“扑通”跪了下去,哆嗦着,嘴里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上不为所动,全身散发出孤冷的气息,看着他们。
两人跪了一个时辰,浑身燥热难受,豆大的汗珠划下,身子摇摇欲坠。
良久,掌握着他们生死的男人一字一句道:“还不拉下去执行?”
听了皇上的话,男子眼中陡然迸射出浓浓的恨意,全身抽搐,可是,快速被压了下去。他颤巍巍地伸手,卑微地将头叩在地上,想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皇上,皇上……求你网开一面。”
“此等毁坏后宫的行为,断不可饶!”明黄龙袍在风中飒飒作响,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不等女子开口说些什么,两个太监已经使劲儿地将男子从地上拖起来,拽着男子,推搡着往前走。
眼见着男子被几个带刀侍卫推搡着要去奔赴黄泉。女子看着他,薄薄的唇煽动着,张开嘴无声地嗫嚅。
接着,有几个太监来拉扯她,他们背着皇上,手还不老实地在她腰间摸索、捏掐。可生死关头,她早已经忘记痛为何物。
“皇上,皇上,皇上——”声音软软糯糯,甜甜净净,像雨后初生的草莓,现在确是撕心裂肺般的吼叫,还夹杂了哭腔。
她只能求饶,别无他法。于是爬到皇上脚边紧紧攥着他的袍角,大有不放手的意思。
皇帝目露寒光,仿佛要将在场所有人身上都剜出两个窟窿。太监眼见皇上脸色不对,急忙命人狠狠将女子紧拽着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剥离。
“走吧你,别挣扎了。”耳畔响起太监阴阳怪气儿的声音。
怎么办……对,可以让凤贵妃帮忙!毕竟自己是她的丫鬟。皇上又那样疼爱凤贵妃,定会有一线生机的!
因此,女子一边被拖走,一边大喊:“凤贵妃,贵妃,凤贵妃,救命啊!”
果然,皇帝转身,对着太监说:“慢着,”让她继续说,“既然是贵妃的人,那么就当交给凤贵妃处理!移架凤栖宫。”
光随着青色流连瓦散落在檐前。几个太监在左右两旁分别替女官等人打着描金油纸伞,加快步伐跟在皇帝身后。
到了凤栖宫,改丫鬟被下令在殿前的石阶上跪着。皇帝等一行人则进殿。
“吱呀——”凤栖宫久闭的大门终于再次被打开,灰尘落下,怪呛人的!冷风随着窗子涌进屋子,冷的很。侍从们都情不自禁哆嗦着。
殿内燃着怡神的檀香,有宫人在小心地拨弄着烛火。凤贵妃则是在金丝楠木屏风后敲打木鱼,勾勒出清瘦的轮廓。
皇帝喝退了随从,从殿堂中央,屏息凝气地走着,悄无声息地走到念佛的凤贵妃身旁,停下,投下一片阴影。
才几月不见,便恍若隔世。她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好像纸片儿人。风,拂过,凤贵妃轻咳几声,察觉嘴中有些腥甜。
睁开眸子,凝视佛像许久,眼里划过一丝落寂。
她穿了一身素色单调水裙,乌黑柔顺的长发简单地插一个玉钗,披散在身后,显得身姿十分单薄。
发髻上的凤冠,那个衬托得她高贵气质的东西,已然被放在了殿外的紫檀木案牍上。
黑影人开口说话了,语气放软:“爱妃,别来无恙。朕来了。”话间无不透露出一股愧疚与心疼等复杂的情绪。
凤萧情何等精明!当然听出了这是谁。甚是感动,拽紧绣着牡丹的丝质绢帕,泪花在眼中打璇儿,但还是勉强做出笑脸,“皇上怎地这样生疏。”
放下木鱼,欲起身行礼。皇帝按住她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