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柔儿不停地追问安雅懿,为何知道此处有一条小路?为何知道这儿有一家酒家,为何知道回去皇宫的路?安雅懿全都一笑而过。
只是说曾经在宫中听人提起。其实这个说法根本没人相信。公主之前从未来过此处,就算听人提及,也不会知道得如此详细,而且刚巧派上用场。
不过这些又有何关系,反正她们已经逃出狼窝,离花城越来越远。安雅懿依然觉得不安全,她知道王大人依然带兵在搜寻她。
在市镇之上,柔儿去买包子的时候,她见到有些士兵在一个一个的盘问,打听是否有两名女子经过,吓得她当时包子都没有买,急冲冲地便赶到回去告诉安雅懿。
如今风头正盛,安雅懿觉得不能够再露面,于是和柔儿一起,从客栈里搬出,两人上山,在山中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安雅懿凭着这一生武艺,次次出门打猎,从来没有空手而回,而柔儿则采摘野菜,生火做饭,她出身贫寒,熟知外面的各种野菜,两人生活倒也不觉得艰苦。
只是她们所住之处破烂不堪,是一间常年无人居住的茅草屋。夜晚呜呜咽咽的山风,使得柔儿经常会被吓醒,以为官兵来抓她了。
安雅懿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她常常下山去到人流密集的镇子之上,打听着皇宫的一举一动。
“公主,您这一逃走,皇上和凤贵妃怕是很着急吧。”柔儿一次见她回来之后,只是怔怔地坐在桌子旁边,一句话也不说。看起来心情颇为沉重,她便试着用话去问她。
“皇上派了安雅容去和亲。”这一点她们之前也曾经想过,甚至也有也会这样的盼望。
是想报复凤贵妃和皇上的无情,可是当真正确切的得知这一消息,二人却没有一丝的喜悦之情,反而觉得心情沉重。
两人半晌不言语。“其实这都是命。”柔儿幽幽地说了这一句。安雅懿却不赞成,如果真是命,她为何可以改变,安雅容是否能改变吗?
她不知道,安雅容如今已经到了渡头弯,可以想象到她之后的命运。会被太子一纸休书令侮辱,随后更是用她的身体来慰问士兵。
她紧紧的握着拳,往事一幕一幕的浮现在心头。那种屈辱,那种绝望,那种生不如死。原本以为早已经忘记,原来却依然在内心深处。
不知不觉掌心中已经变得潮湿,再睁开眼睛一看,还是这间破落的小屋。她站起身来,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一些都是凤贵妃,都是安雅容究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而自己仅仅只是自保,她问心无愧,那样人的生死和她毫无关系,她试着劝说自己不能够因为此事而心有愧疚之感,毕竟下决心送公主去和亲的是皇上,答应皇上的还是凤贵妃。
她们不在意自己的女儿,自己又何必在意这个处处为难自己的妹妹。虽然她逼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可不知为何之后,她却变得更加心烦。
柔儿劝她让她隔一段时间再去一次,反正如今她们的生活衣食不缺,没有必要天天下山。
安雅懿朝她摆摆手,让她不必担心自己,随后便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柔儿知道她是因为安雅容心情不佳,她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是心中却是很关心她。
之前一天一天她经常出去,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都是为了打听到更多的安雅容的消息。越到后面,她的心情越是沉重。直到这天,安雅懿有些坐不住了。
已经到了渡头了,就在她们逃走的地方的不远处。在那她知道安雅容会有一场巨变。这几日她都呆呆的,有时候一坐便是一个时辰,一动也不动,就像一尊美丽的石像。
后面这两天并没有再出去,柔儿有些欢喜,以为安雅懿终于已经放弃,但是到了她第三天,她依然如故。
带着边沿上围满面纱的斗笠来到市镇当中,和往常一样,她依然是坐在茶楼里,一边品着茶,一边听众人议论。
以前的风月国,治世严明,百姓们随意不敢议论朝政,可如今皇上自顾不暇,为了躲避战争,竟然连派两名女儿前去和亲。
这一行为早已经被世人知晓,由原先的敬畏而变成如今的鄙夷,所以市井之中,人们迫于战争的压力,觉得要释放,所以经常聚集在茶馆之中,大谈特谈时事,从无人出面制止。
每一次安雅懿一来都能够得到她所想要的信息,由此可知,这一股风气估计在整个风月之国已经刮遍。
这一天,她刚坐定,便有人开口:“如今是国丧,皇上驾崩了,这以后所有的宴会呀,娱乐呀,应该也都要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