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白雪,烟花三月,一个披着白袍的身影立在灼灼夭桃之下,泼墨般的三千青丝之下,松松绑着一条金色的丝带。
“你救那种人干嘛?”另一紫袍云袖的男子自桃林中缓缓走出,皱着好看的眉头问道。
“唔?”一直只留背影的白袍谪仙回过头来,虽仍是模糊的面容,却依稀知晓,她的容貌应是绝丽。
白衣女子盈盈一笑,却丝毫没有半分羞怯,坦坦荡荡,豪爽不已:“怎么,我不该就是普度众生,拯救众人于水火之中的形象么?”
“你是那种人?”紫袍之人绷紧了一张好看的脸,“老实告诉我吧,是因为那小子的那张脸吧,你觉得好看?”
女子也丝毫不娇羞遮掩,咧嘴一笑,眼眸都笑成了月牙:“嘿嘿……是有点好看。”
她依然是顶着那张厚脸皮的绝色容颜,说的坦坦荡荡,仿佛字字在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那是,多久以前的故事了?
又有谁能这样,没皮没脸,不羞不臊,说得字字句句都是那样坦荡,丝毫不曾掩饰自己的心意?
活得真实逍遥自在啊。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宋安皱着眉头,悠悠醒转过来,心头却只余莫名而来的,浓浓的怀念。
没有预想之中的头痛袭来,宋安感到浑身懒洋洋的,从四肢百骸传来的是绝对的惬意,竟然不想动了。
宋安淡定地半睁着眼,盯着雕梁画柱的头顶房梁。
所以自己这是,还没死?
不,不对。
是还没魂飞魄散?
打算破罐子破摔的宋安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打算继续补个回笼觉。
反正还没死不是?
既来之则安之不是?
所以刚进来没多久的易笙就这样哭笑不得地看着床上娇小的人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一个翻身就把屁股对着自己,又打算蒙头大睡。
明明昨晚那般狼狈不堪,今天就这样淡定自在了,还真是,不同寻常啊。
易笙苦笑着端着手中的托盘,看宋安是真的丝毫没有理睬自己的打算,只得走过去,将托盘上的汤药放在床头。
“醒了吗?”易笙轻声问着。
床上躺着的小巧精致的少女,整张脸脂粉未施,却是仪容清丽,娥眉秀雅,那双眼睛虽闭得紧紧的,也应该是眸色空灵,一看就明慧聪颖的。
易笙笑笑,想起昨夜火光之中,这张不算花容月貌却也还清秀至极的小脸,被黑灰熏成了炭,却唯独那双眼睛,迎着火红的艳色,流光溢彩。
果然,宋安闻言还是很给面子地浑身一僵,半晌,把盖在自己头上的棉被扯了下来,露出一双迷蒙的大眼,让易笙差点没忍住想上去狠狠揉几下。
“醒了……吧?”
居然还是疑问句。
易笙更加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和颜悦色,柔声问道:“知道自己在哪吗?”
宋安抬眼看向对面笑的如春风拂面的青年,愣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对面的青年一袭黛青长袍,身形修长,长发半披半束,松松地用一根玉簪系在发顶,眉目如青山俊逸般出尘,剑眉斜飞入鬓,显得英挺而又清逸,无半分人间烟火的尘世俗气。
然他脸上始终带着那份似笑非笑的神色,仿佛只要轻轻一笑就可惹得十里桃花尽簌开放,艳丽无双。
“你不害怕吗?”俊逸出尘的青年倏然恶劣地将嘴凑近宋安的耳边,轻轻问道,诱人出魂,“我,可不是人哦。”
宋安又呆愣了一下,思考片刻,用一张丝毫没有恐惧的脸抬头直视面前的青年,下定决心般地说:“……怕。”
易笙嘴角抽抽,心想她还真是给自己面子啊。
“这里是奈何桥下的地府清潇阁,你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宋安闻言一颤,还是点点头。
“那可真是稀奇了,”青年勾起迷人心神的浅笑,“你没能过奈何桥进入轮回道,也不是阎王专门留下来的神将鬼差,好像,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倏尔,宋安只感觉眼前刚刚还温文尔雅的青年只一瞬间变得眉目狰狞,脖子被一把掐住。
易笙仍是带着邪气媚人的狞笑,眼中金色的光影却发着寒光。
他一把将宋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