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凌皓天轻笑了两声,反问道,“我为何要辩驳。”
“上天赐予了我这般天大的好处,我自当全权接受。”
“你…”谢熏叹了口气,指着他的手徒然放下,随意坐在椅子上,道,“我早就提醒过你,那位萧神女招惹不得,你偏偏不听。”
“如今惹得这样天大麻烦,你要如何自处?”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该来的总会来,更何况…”凌皓天转着盏中清茶,一缕薄叶翻腾,时隐时现,他盯着它颇具玩味的说道,“乌衣的天,也该变一变了!”
“砰!”一声巨响后,二人皆是一惊,抬头看去,只见帐帘被揭了起来,阳光顺着缝隙射了进来,苍白而刺目。
阳光下站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着一身粉嫩长裙,身上挂满金色铃铛,在清风下伶仃作响。
她一手紧紧抓着裙摆,原本飘逸的长裙被揉的满是褶皱。
一张天真烂漫的脸上满是惊恐与震惊,在阴阳交替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诡异。
时间有了片刻的凝滞,三人中最先回神的是谢熏,他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凌皓天。
几乎是同等时间,凌皓天动了动手指,摇了摇杯中茶沫,淡淡开口道,“既然你已听到,就请进来吧!”
他的态度分外客气,就像是邀请一个久别的好友一般。
明明他的表情很平和,语气很平静,但林绯儿却觉得从未有的恐慌。
那是她从小到大从未经历过的恐惧,她觉得眼前的并不是人,而是一个头上长角来自地狱的冷面修罗。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脚下像是灌了铅似再也动不了。
恍惚间,仿佛看见他张开长者獠牙的嘴,对她露出嗜血的欣喜。
凌皓天被她眼里的恐惧深深刺痛,他张了张嘴,却觉得什么也说不出。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息,谢熏看的左右为难,开口打破这难言的沉寂,“外面人多嘴杂,林姑娘还是先…”
“怎么?你们做的出还担心别人看见啊?”林绯儿朝他们大吼道。
她觉得眼角有些湿润,触手一抹,沾湿了半片袖角。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她一点都不觉得悲伤,只觉得无比恶心,仿佛只是看着他的影子都会觉得作呕。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啦?这一刻,她只想飞快逃离…
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纷纷落下,她无知无觉,不知自己在哪里,只想着耗尽自己全部力量去奔跑。
“林姑娘…”谢熏快步跟了出去,奈何他一介文弱书生,如何必得经过千锤百炼的林绯儿。
他不过刚走了十来步,那粉衣女子便已消失在视野中,不见踪迹。
谢熏唉声叹气的走了回来,一见凌皓天一幅毫不在意、悠闲泯茶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在他印象中,凌皓天一直是刚觉果断的存在,他们相交多年,他一直从骨子里由衷敬佩着他。
可是此刻,他对他的行为举止越发的不理解,看着他的目光渐渐变得陌生。
“就这样放她走了?”谢熏瘫坐在椅子上问道。
他不知道她的离开究竟好不好。
一方面他胆心林绯儿会被有心人利用,希望这个秘密永远石沉大海。
另一方面,他又由衷希望她逃离这一切,离开这一片血雨腥风的厮杀场。
“随她去吧!”
暗沉的声音传来,在这平静至压抑的营帐显得格外不真切。
这一刻,谢熏突然想到,他二人所站的这片土地,是不是乌衣最和平的地方。
数里之外攻城夺战,战火硝烟纷扰不断。
朝廷集结大军压境,凌家军队誓死相抗,反攻而上。
这一刻,他们早已忘了他们抗争的真正目的。
他突然对那个女人有些惋惜,世间的争乱从不是一个女子所能左右,帝都皇庭与驻边将士的矛盾早已是一触即发。
这本就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
而萧晓九,只不过是一个绝好的锲机。
只是不知在这一场角逐里,他对面那人究竟起着何等作用。
谢熏有些看不懂,一直以来,若不是凌皓天的存在,乌衣绝不会有这许久的和平。
可是在他的肝胆忠心下是否藏匿着无穷野心。
他一直都知道,凌皓天的忠心是对国家的忠心,而不是对皇权之上的那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