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儿。”朱红的石榴石帘被缓缓拉开,一位青衫女子袅袅而来,她眼神柔静温和,像是拂面的春风。
林绯儿欢快的从床上爬起来,叫了声,“萧姐姐。”
她撒娇似的赖进她的怀里,有些委屈的说,“本来我想去看你,可是那些人就是不让。”
纤弱的手指一指,对面侍奉的宫娥齐刷刷跪了下来,慌忙叩首求饶,“姑娘饶命,奴只是奉命行事。”
“哎?你们别!”林绯儿一边扶起她们,一边撇撇嘴道,“也不知道凌皓天从哪里找来这么多没趣的丫鬟。”
她话语刚毕,那些人又齐刷刷跪下。
林绯儿仰头无语问苍天。
“我最怕有人无缘无故就下跪。”她靠在萧晓九身边,吐了吐舌头,轻声说道。
“怎么会?”萧晓九有些惊讶,她虽不知林绯儿真实身份,但是机巧阁众徒对她毕恭毕敬,那么她的身份绝对不容小觑。
这话若是别人说也就罢了,偏偏这个人是从小骄纵惯了的林绯儿,使她不得不惊奇。
“萧姐姐,你若去了夜国就会明白,那是一个尊崇强者的地方,最怕有人卑躬屈膝。”
“这倒是有趣。”萧晓九似想到什么,漫不经心的说道。
“萧姐姐是想知道君大哥的伤怎么样了吧!”林绯儿朝她眨眨眼,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
“你这小丫头。”萧晓九屈指在她头上敲了敲,无可奈何的说了声,“人小鬼大。”
“难道你真心不想知道,原来我猜错了呀!”林绯儿声音拉得老长。
“你……”一向淡定从容,永远波澜不惊,衔着三分笑意的萧晓九第一次被说的哑口无言,不过她也不怕承认,大大方方说道,“是又如何?”
“不如何?不如何?”林绯儿连忙摆了摆手,笑嘻嘻的说道,“君大哥托我传话给你,过不久他亲自来捉你回去。”
萧晓九“噗嗤”一声笑了,似乎又看到他趾高气昂的模样。
“我终于明白君大哥为什么会喜欢你了。”林绯儿有些怔怔的望着她,“你知不知道你想起他的时候满眸星光比天上星星还要亮。”
“因为,我爱他。”萧晓九眼中笑意更甚,她也不知怎么了,想起他便觉得满满都是幸福。
她甚至想快点见到他,死皮赖脸的粘着他,再也不要离开。
她甚至有些怀疑,这还是当初那个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她么?
告别林绯儿她朝城西走去,那里有一片竹林,林中有一黑瘦老者,正是覃榆。
他看了一眼不请自来的萧晓九,继续拿着葫芦瓢舀着清泉水,浇着东一丛、西一簇的不知名的花草。
他浇的极其细致,仿佛是在照料自己的婴孩儿一般。
直到他浇完最后一株花草,方放下葫芦瓢,难得的向她做了个大辑,略带歉疚的说了声,“姑娘久等了。”
萧晓九连忙道,“本就是我不请自来,打扰先生清净了。”
覃榆笑而不答,邀她在一木墩上坐下,那木墩做的极其别致,有种天然去雕饰之感,而在一角又有些深浅不一的坑洼,里面种满了指尖般大小的小花。
“先生这院子修的倒是别具一格。”萧晓九悠然叹曰。
“这里原是我一位故友修缮,以前她每每途径起梦涧,都会来此小住几日。只是上次一别,一晃多年,我不知,此生是否还会有相见期。”
看着他缱绻而充满怀念的神情,萧晓九莫名有些心酸,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覃榆说话时便沏好了两盏新茶,说是茶,也不过是取了青石上流过的清泉水,摘了几片香草放了进去。
不过烈日炎炎,喝这个正解得酷暑。
萧晓九抿了口,果然清香扑鼻,清甜可口。“看着先生这日子,我也有些羡慕了,难怪先生会功成身退,远离朝野。”
“萧姑娘今日来,莫不是为了当说客?”覃榆哑然失笑。
“他的事,我不关心。”萧晓九不以为意的说道。
“我来此,只是有一事不明,求先生解惑。”萧晓九放下杯子,郑重开口。
“哦?”覃榆正襟危坐,“不知姑娘所为何事?”
“天听谷。”青衣女子朱唇轻启,一字一顿的说道。
阳光透过竹林印在她白皙无暇的脸上,斑斑驳驳有些看不真切。
她的声音极轻,在这空谷之中显得格外空灵。
覃榆有些不明白,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