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玥!”萧晓九高兴地叫了声。
“一别数月,我和绯儿都甚是想你,不想今日可得以再见。”
“晓九,怎么说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不如我留下陪你。”凌玥可怜巴巴的说道。
“如此甚...”萧晓九还未说完,便觉得那冰凉的剑又朝着她的腰近了几分,白了她一眼,方对着门外人继续说道,“甚是不妥,按这里的规矩,新娘大婚前一日不能见外人,否则就不吉利了。不如待明日过后,我们三姐妹再在此闲话家常。”
“姑娘,外面风大,该回了。”身边那女子开口说道。
“甚好甚好。”萧晓九干干笑了两声。
待走远了些,南宫璎华和凌玥眉色皆是一凛,晓九是受人胁迫。
“我今晚便召集人马救她出来。”南宫璎华握紧拳头,忿忿开口。
“不可。”凌玥沉思了片刻,“晓九让我们不要管她,我相信她自有打算。我们还是按她的意思,去找出那个叫绯儿的姑娘。”
“可是她如今这般,我不放心。昔日在南沧皇宫,我因担心两国邦交,已放弃她一次,如今,还要我放弃她第二次吗?”南宫璎华眼里悲伤一览无余,凌玥抿唇,但觉一阵酸涩。
“殿下可曾听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一只羊不小心进了一个山洞,那个山洞里有只受伤的老虎,老虎抓住了羊,羊说它可以医好老虎的伤,老虎便没有伤害它,而是让它来照顾受伤的自己,而羊的好朋友马儿得知后,想要救出羊,召集了一群马儿围在山洞外嘶吼,老虎感觉到危险靠近,只得吃了羊补充体力。”
“如今,晓九如羊入虎口,殿下自是不在意与其拼死一搏,但殿下是否有必胜把握,可保晓九全身而退,若不能,还不如让她留在凌皓天手里,等到时机成熟,再救她出来。”
夕阳西垂,漫天绯红,金黄的宫墙蒙上一层绯红雾气,南宫璎华有些怔怔的望着她,雾里的女子看不真切,只能听到她温和而笃定的言语,“殿下,您该相信她,也相信自己。”
玄和一百零七年,九月初九,晴。
萧晓九摸了摸身上鲜红的嫁衣,有些讽刺的笑了笑,一年前的今日,她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成为南沧国的皇后,却被当做一颗棋子,卷入这一片血雨腥风;而如今,她又一次即将登上乌衣国的后位,却依然逃不脱被利用的宿命。
脚下的步子像灌了铅般沉重,头上金色凤冠在阳光下灼灼生辉。一阵风吹过,芳香四溢,五颜六色的鲜花在刹那争相盛开,铺满了整片宫墙,若仔细看便会发现不同颜色的花朵拼成了几个大字,“集四海之绝艳,恭帝后之大喜。”
这还是当初萧晓九亲自差人栽下,算好了时辰,所有花朵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缓缓绽放,却不成想,是铺给自己的锦绣花海。
“啧啧,乌衣国主与皇后还真是佳偶天成,令人艳羡。”有人不合时宜的冒了句,却在看见萧晓九后愣在了原地。
饶是叶慕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在看见那张脸后大吃了一惊,那眉眼、那神色,与他记忆中的那人一般无二。
他恍惚想起他与南宫璎珞成亲那日,也是花开锦簇,百鸟朝鸣,而她只是静雅走过,好像这一场婚宴与她毫不相关。
萧晓九一步步走过,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她的身上,有琴曲悠扬,如幽谷之音,五彩斑斓的蝴蝶忽而飞至,萧晓九眉头黑线更甚,她自己挖下的坑,哭着也要走完。
有人一身青衫,端着酒杯摇头轻笑,一边欣赏这漫天蝶舞,一边品味着美酒佳酿,不一会儿就少了半壶,畅言道,“听闻这世上最好喝的酒便是喜酒,果是不假。”待萧晓九翻了无数个白眼,从他身侧走过后,他才托腮沉思,眼角散发出狐狸特有的光芒。夜国来使灵音阁阁主李思维。
隔着老远,萧晓九都能感觉到南宫璎华浑身散发的冷气,她微笑颔首,点头示意。他差点冲起,却被凌玥拉住了衣摆。
未及身侧,鱼晨便已起身,一身锦帽貂裘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露出一张几近苍白的脸,他身子有些晃了晃,萧晓九快步上前扶他坐下。
再往前,是一位极美的女子,一身湖光蓝裙泛着幽蓝鳞光,衬托出玲珑曲线,轻纱敷面,一双眼如深海遗珠般璀璨夺目,高贵典雅,令人神往却又不敢靠近。让萧晓九恍惚想起一个传说,西海有鲛,对月流珠,鲛人之美,不过如此了吧。这位应是临月圣女兰溪月了,早听人提起,临月女子皆有让世人嫉妒的绝世容颜,看来所言非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