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慕渊找到兰九月的时候她正在荡秋千。
“看你心情甚好,还有心思欣赏这满园春色,想必此行得偿所愿了。”叶慕渊依旧束发紫衫,轻纱敷面,手执折扇,不辨雌雄。
他抬起折扇轻轻的落下兰九月额心,却被她不经意的躲开。
“这世间事哪能尽如心意?”她哑然失笑,兰溪月确实对她宠爱有加,但她万万没想到仙梦无解,此去只求的一药,可延长每次发作时间十天。
再有十天,她眼前的世界将会是一片黑暗。
黑暗是什么样呢!她又回想起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阁楼的样子,当她在灵稽山初醒的时候,日光洒在肩头,花香盈于四周,那是她一生难以忘怀的回忆。
可是,从黑暗走向光明容易,从光明再走向黑暗,她却突然没有了勇气。
她无法想象失去光明后的日子,更无法想象以前那穷极无趣的二十载是如何挨过。
如果她的重生只是为了让她拥有这片刻的绚烂,那就让这一切在此画上终结。
兰九月朝一旁挪了挪,叶慕渊坐在秋千架的另一旁,慢悠悠的晃着。
“叶慕渊,如果你的人生只剩最后十天,你最想做什么?”
“偷得浮生半日闲,朝观云海暮观月。”叶慕渊朗声说道。
“啊?”兰九月皱了皱眉头,“这可不像你。”
“那我该如何?”叶慕渊摇了摇折扇,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一脸好笑的望着她。
“我以为你会想回南沧,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兰九月认真说道。
“哈?”叶慕渊仰头倒靠在秋千架旁,漫不经心的说道,“我都只剩十天可活了,还要费心费力去争一些不能带进棺材里的东西?”
看着兰九月一脸怪异的看着他,他不自然的说道,“莫不是你突然被本公子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兰九月难得没有反驳,而是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在想,你这人也不是那么惹人嫌,我若真是萧晓九,当初在南沧应不会如此坑你,可见,她们真的是认错了人。”
叶慕渊抿唇一笑,“以前的你我相看两厌,每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可从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坐一起说话。”
“原来以前的你这么招人不待见?”
看着身旁少女一脸天真无邪又隐隐带了几分狡黠的模样,叶慕渊心里默默想到,“倘若遇到那时你的是此时的我,我们彼此间的故事又将如何发展?”
他问苍天,却寻不得答案。
洁白的月令花瓣突然从空中落了下来,一朵朵一簇簇,犹如洁白的精灵在幽红的霞光中盛开。
飘飞的花瓣中,有人一身红衣款款而来,那身上的明媚令整个春光都失了颜色。
是他?
兰溪月告诉过她,此人名为君昱,出自夜国君家,其他再未多言。
只是万万没想到那位传闻中惊才绝艳的君少主,家族里竟还有一位这般气度不凡的人物。
银光一闪,剑出鞘,他随手几个动作,便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月令花落满了整柄长剑,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红与白交织,美艳与英姿齐聚一身。
驻足前那回眸邪魅一笑,兰九月突觉自己心跳漏了半拍,连忙跳将起来,差点以为仙梦又有了新的变数,她中的毒变异了?
“九月,这天气还未开始变热,你这脸怎么这般通红?”叶慕渊被她一惊一乍的动作吓了一跳,当看着她直勾勾望着眼前那人的眼神,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许是刚服下药,身体一时不适,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兰九月躲开他的目光,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哈哈。
不知为何,兰九月总觉得叶慕渊看她的眼神总有一种自己种大的白菜被别的猪盯上的错觉。
“公子剑法超群,还容在下指点一二。”叶慕渊拱手说道,还未等对方点头,他以手持折扇劈面而去,扇风一转,露出密密麻麻的毫针。
兰九月看的目瞪口呆,这满是毫针的折扇看的她头皮有些发麻,而这头皮发麻的感觉令她似曾相识。
只是,她没空去想那些,而是端了果子来,细细欣赏起眼前的比试来。
他二人与其说是比试武功,不如说是舞蹈比试,每一个动作都做的美轮美奂,却又暗含杀机,原本叶慕渊还落在下风,但他似乎看出君昱一直在避免与他身体接触,反而故意缠上他,令君昱四处躲闪,应接不暇,一时反而胜负不分。
兰九月一开始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