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攻心的夏以柔对上伶牙俐齿的项轲果然没有胜算,不消几句,就被气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眼见一场好好的聚会被他们二人搅得一团浑水,苏茉见状不妙,拉回项轲。她看了一眼脸色很差的夏老爷子,叹息似的意味从眼底划过。
本想祖孙几代欢聚一堂,如今却被一个芝麻大小的问题给打乱。究其底,主要还是她的责任较多。就算是为了老人家一个小小的心愿,她想她必须得做出一点退步来。
苏茉走到夏以柔的面前,清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正当夏以柔不知该如何反应时,她却忽然深深的弯下腰去,曾经高傲的头颅此刻展现出一个更低的姿态来。
“抱歉。请你,不要再生气了。”
夏以柔充满惊诧的看着面前弯腰的她,随即发出一声冷笑。如果她有那么听话,这岂非不是太容易了些?想要她息事宁人,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说的倒是轻巧,但是你如果不让他亲自给我赔礼道歉的话,这事可不好解决。”
夏老爷子皱着眉头看着这出闹剧,想要阻止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者,他也想看看死里逃生后的小薰到底改变了多少。
苏茉轻轻掩了一下长睫,站直身子与夏以柔对视。在她的眸子里,旁人看不出怯懦退缩,有的只是一份淡然,不受任何事物阻挠的淡然。
她面上神色不变,轻启朱唇道:“这里是爷爷颐养晚年的地方,我不希望有太多的怒气充斥在这里。关于赔礼,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所以请收回你的傲慢。项轲既然是我的朋友,那么他就有资格到这里来,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夏以柔愤怒的瞪着她,又忍不住扫了一眼周围人的表情。在经过一个同样是冷眼旁观的人的身上时,她的怒火便就越发升腾了。“我最恨你拿这种态度和我说话,你同样没有资格!”
她端起旁边桌子上放着的一杯水径直朝苏茉泼了过去,众人没来得及阻止这一切。她冷笑的看着即将发生的事情,心中不禁长吐一口气。让夏薰在大家面前丢掉面子实在是一件非常令人痛快的事情。可惜呀可惜,这次再也没有人能够帮的到她了。
夏以柔默默的想着,眼神却在触及到项轲那冷若寒冰似的眼神时凝滞住了。
苏茉静静的站在项轲的身后,右手腕上传来的温度此时正凌乱而肆虐的燃烧着她。她没有想过项轲会为了她挡下这杯水,她更没有想到,那心里不可抑制的小小的感动真的是为了他。
所有的不可能全部发生在可能之间。
水珠沿着项轲脸上的轮廓逐渐滴了下来,落在地板上,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夏以柔手中还握着杯子,她的心跳不知跳了多少遍,直到她的手心渐渐化出虚汗,项轲森寒如利刃般的眼神依旧紧盯着她。就像是一只经验丰富的猎豹在静静的等待着,等待它的目标露出疲态的那一刹那。
“你难道不应该有什么表示吗?夏小姐认为这水是白泼的?”他的声音低沉阴郁,和一向无厘头的项轲不太相似。
夏以柔被压制的太久,连说话时的声音都带着抖音。“我泼的是夏薰,你干嘛多管闲事?这里是夏家的地盘,你还能怎么样?!”
项轲面上表现的淡然,但实际上心里已经气得急跳脚了,恨不得上去泼她几盆水才解气。他正欲说话,却突然感觉到身后的人拿她的小手轻轻的捏了一下他,莫名地,他心底的火气也就去了一些。
“以柔,你还以为闹得不够吗?这么多叔叔伯伯在旁边看着,你也不嫌丢脸,马上跟我回家!”许曼见自己再不阻止夏以柔的话,以后的一段时间里肯定要沦为家族的笑柄。实际上,夏以柔已经连带着她成为家族的笑柄了。
夏老爷子神情莫名的闭上眼睛,似乎不愿意再看到这样乌烟瘴气的局面。他没有发话,客厅里面的人也不敢多嘴,纵使有交流也只是低头私语而已,毕竟谁也不敢忤逆老爷子的威严。
苏茉朝夏老爷子微微鞠了一躬后便拉着项轲走出了客厅。
春天的夜晚清寒如水,吹拂而至的凉风带着一丝刺骨的寒。
苏茉和项轲走出了客厅外的大门,转而走进了一处后院中。后院的小池里种着并蒂莲,翠绿的枝茎上长出了青涩的花苞,满天星遍植周围,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一路过去亮着小圆灯。月光长泻,令地上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
忽然,苏茉轻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微不可闻,但是项轲还是听到了,他好奇问道:“你叹什么气?”
她瞥他一眼,秀眉微微拢起,眼底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