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消息,迫使祁瑾渊冷不防的朝后退了两步。一股凉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寒彻了所有,就连血液,那瞬间都不再流动。
安曲易听到我这么说话,更是紧张的不得了。“这是什么话?你这肚子里,可是龙种!皇上说了,那是将来的太子殿下!我再怎么得罪人,也不能得罪未来的太子,若干年后的储君啊!”
听到这话,我倒是笑开了,慢慢的抚上自己已经隆起的腹部。孰不知,这样的表情动作看在另一个人眼中,是那般的讽刺,更带着最灼痛人心的痛斥。身子有些虚浮,整个人踉跄的后退,恰好撞到了过来的一个宫女。宫女吓得大叫一声,惹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安曲易正好挡着我,等我探过去看的时候,听到安曲易失神的叫道:“王爷?!”
鼓铛——手中的拨浪鼓直直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了鼓面与地面的碰撞声。声音不大,却是我们都能听到。安曲易猛地转头,我的泪早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他,他还活着,他回来了,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娘娘,娘娘……”顿时呼喊声成一片。清风徐过,留下的只是满院子的担忧还有一个女人伤心欲绝的躯体。
祁瑾渊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再也没有比这件事更加的刺痛人心。他最爱的女人,生死关头心心念念牵挂的爱人,竟然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这是如何的讽刺,这是多么大的屈辱!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里透着凄凉。远远的一处,更是站着龙袍加身的男子。他的眼里也都是充满了愧疚,更甚至是无奈。瑾渊,对不起……可是对不起真的有用吗?他夺了兄弟之妻,毁了他们两个人之间最后的情意!
这边曲司漫收到了那封信后,整个人颤抖不已。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笑意,让她笑得的时候眼角还流淌着泪水,怎么都止不住。“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呵,姐姐,你就是这么待我的!哈哈哈……”
没人知道她的痛,更不懂永靖王带回来的信封上到底写了什么。其实那封信很短,真的很短:
司漫,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怕是我已经服毒自杀了。二十多年前我愧对于你,更是隐瞒了你一件事。那个男人是皇上,瑾渊是你的孩子!千言万语难以救赎我的罪孽,就让我在地狱间饱受油锅煎熬,来弥补对你此生的愧疚。
曲似栾一撮烛火,燃尽了她最后的念想。在曲司漫最后一滴泪落下的时候,信纸转眼间化为灰烬。一代芳华女子,推着轮椅慢慢的走出去,没有人知道她最后到底去了哪里,就连她的儿子都不曾知晓。有人说,她在钟山寺对面的尼姑庵出了家,更有人说,辰骏王妃跳崖身亡……
御书房内,战书连番上奏。祁瑾麟刚从挽月阁回来,心神还有些不定,可是桌上摆放着的黄色奏折却是他不得不看的主要事情。
慢慢的走回桌前,正要提笔批改,便听到太监前来通传,说是祁瑾渊来了。祁瑾麟拿起的笔又慢慢放了下去。“传他进来,其他人都退下!”
众人领命退下,这时候白色锦袍的他慢慢的走了进来。那脸上还带着伤心欲绝的绝望,祁瑾麟多日来的苦闷与忧愁,此刻都不复存在。他知道自己愧对于眼前的人,所以,他做了世间最让人难以猜测的事情——给自己的弟弟跪下!
祁瑾渊无动于衷的看着眼前穿着龙袍的祁瑾麟。他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站着,仿佛少了心的木偶。
“八弟……”祁瑾麟颤颤的唤了句,今时今日,他已经不希望他能够原谅自己,自己只是希望,他能够别再误会她。因为一切的错误,都是他造成的。看祁瑾渊没有反驳,祁瑾麟这才继续说道,“一切的错,皆因我而起。我知道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月儿,但是我求求你。而如今跪在面前求你的,不是皇帝,只是一个和你一样爱上那个女人的男人。”
祁瑾渊冷静下来的心再度起伏。胸腔因为自己大口的喘气起伏不定,最终没等祁瑾麟说完,他便抓起他的衣领,怒吼道:“你也知道你做错了?你也知道夺了兄弟之妻!你也知道自己没有颜面见我了,啊!”
一声声的咆哮,几乎是发泄着内心的痛苦。“你可知道我回来,经历了多少的苦痛!我日日夜夜思念着她,时时刻刻想要回来见她,不顾生死煎熬的折磨,愣是撑住,可是我得到的,不过是她已经替他人孕育子嗣的结果!”
祁瑾麟因为他那猛力的一甩,身子没有稳住朝后退开,腰直接撞上了桌案,吃痛的闷哼一声,最终也只是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