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煜这边毕竟人多势众,很快就将那群死士斩尽杀绝。
血腥味在冰冷的空气中四散弥漫,闫煜看着满地尸体,眉峰轻蹙,朝身后的下属吩咐道:“查清这些人的身份。”
“是,王爷。”
闫煜迈向马车,却在上车前停住,视线往远处的雨幕中遥遥望去。
下属想到什么,忙询问道:“王爷,需要属下把那三人抓回来么?”
“不必了。”闫煜摇头,继而头也不回地踏上马车。
连浔领着母亲和弟弟往反方向跑,一直到听不见后面传来的任何声音,她才停下来,气喘吁吁。
李氏身体本来就不好,此时更是连站都站不稳:“阿浔,到底发生什么事,刚刚那些人究竟为什么要追杀我们?”
连浔看着母亲,长久的贫困生活,将她折磨的只剩沧桑,斑白的两鬓,粗糙的皮肤,无一不昭示着生活的苦难。
“娘亲,是阿浔对不起你!”连浔抱住母亲,放声大哭,“阿浔不孝,没有保护好你们!”
李氏手足无措,却还是轻声安慰着女儿:“阿浔,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了?”
母亲善良仁慈,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含辛茹苦将他们抚养长大,却没有享过一天福,死后也不得安息。
连炔小心翼翼地问连浔:“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
“阿炔,你一向最听姐姐的话,对不对?”连浔看着弟弟,面容忧虑,“姐姐让你去做的事情,你也一定不会拒绝对不对?”
连炔露出不解的眼神:“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娘亲的!”
他的轮廓仍带着属于少年的青涩,脸上却是被苦难打磨成的坚毅和不屈。
“不,阿炔,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你自己。”连浔说,“答应姐姐,做你自己最喜欢的事情,你不应该被困在这里。”
连炔茫然回望她:“我最喜欢的事情?”
“你一直以来的梦想,不就是能够成为将军,用手中三尺青锋,护一方平安么?你应该在战场上保家护国……”连浔轻轻揉开弟弟脸上凝固的泥浆,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沉重:“而不是死在这里。”
连炔并没有听见她最后一句话,只是在听她说成为将军那一刻,露出憧憬的目光,却又低落道:“可是我答应过娘亲,要陪她一起去寻父亲……”
“阿炔!”连浔打断他,“这是我们的事,你应该去做你自己的事。男儿志在四方,又岂能被儿女情长的小事所束缚?”
李氏闻言抓住女儿的手,脸上万般不解:“阿浔,你在说什么呀,我们不是说好……”
连浔面对母亲失望的眼神,虽有不忍,却还是强硬道:“娘亲,阿炔并非池中物,他本早该北上,却因为被我们拖累,才留到现在,你忍心看着他的才能被埋没么?”
“姐,我想陪你们去找父亲。”连炔心口不一地说。
“你确定?”连浔看穿他的心思,轻笑道:“我可听说,罗威将军的兵营正在招兵买马,错过了这次机会,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李氏看着儿子为难的神情,长叹一口气:“阿炔,你若是真的想去,那便去吧。阿浔说得没错,你本应该有非凡成就,是我拖累了你。”
“娘亲,你千万别这么说!”
“阿炔,你放心去吧,娘亲我会替你照顾的。”阿浔不容分说,直接一锤定音:“明日一早,你便启程北上,若是没有功成名就,那就不要回来见我们了。”
连炔含泪点头,连浔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三人用手中仅剩的盘缠,找了一家最便宜的客栈。
掌柜见他们满身泥水,还好心给他们提供了热水。
三人稍作洗漱,便沉沉睡去。
按照连浔原本的打算,连炔北上从军,等她将娘亲安顿好,她再独自上京,想办法以另外一个身份混入尚书府。
第二天连炔离开后,两人收拾好东西,连浔正寻思着该怎么说服母亲放弃上京,就听见李氏感叹:“阿浔,你放心,等我们找到你爹,他一定会弥补这些年来娘亲亏欠你的。”
连浔呼吸一紧,心脏一阵揪痛,眼泪忍不住就要流下来。
“阿浔?”李氏留意到她的异常,“你怎么了?”
连浔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勉强地扬起一个笑容:“娘亲,我没事。女儿从来不觉得您对我有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