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种架势让人以为转眼之间便会抡起扫帚就往人身上招呼。
连浔不将她放在眼中,用脚踢了踢脚边自己摇下来的落叶:“这是小姐额外给你的一点惩罚,她说了,只要你乖乖的,她也不会再为难你,如若不然,后果你也能够想象得到。”
说完就要转身要走。此刻的心悦,不过是个受罚的丫头,她自然不敢上前阻拦连浔,可是心中的恨意无法排解,抡起扫帚重重地扫了一下,灰尘漫天,落叶飞扬,就连天色,恍然间也变得黯淡无光。
想到那一日心悦欺负自己,欺负母亲,这一次也算是替母亲出了一口气。如果心悦能够想通,不再为难自己就好了。
其实她恨的,只不过是尚书府一家人,和这些丫鬟无关,少了心悦之流的阻拦,自己会更加顺利一些。
再两日,心悦自连浔来找过自己之后,越想心越不甘,原本她可是府中地位最为尊贵的丫鬟,如今却落入泥潭当中,还受到连浔这样卑贱的下人的践踏。
她不甘心,所以,在一个月黑之时,她悄悄找到香悦和清悦二人,在无人的角落里求她们在夫人面前说情。
二悦似有些为难,心悦求她们只要她们偶尔在夫人面前提提自己名字就行了,只要夫人不将自己彻底忘记,她还有重新回到夫人身边的希望。
她们三人同时进府,自小便在一起侍奉着夫人,如今心悦落魄,她们当然也不忍心,于是便答应了她。夫人心中还是有心悦的,这才提了三四次,夫人便命人将心悦唤来。
“这几日委屈你啦。想来欣儿现在气也消啦,你那地也不用再去扫啦,只是这些时日你也低调点,就在这屋中,先不要出门。”
能够如此,心悦已经非常满意,这几日扫地她的手都已经起了泡,火烧火燎的疼,她谢过夫人之后,顺带也告诉了夫人,连浔当日所说之话。
夫人有些不相信,此刻见心悦如此肯定,她才恼怒地说道:“那一日我还仅仅只是猜测,谁想到如今的欣儿,也会跟我耍心机。”
她气哼哼的,因为,那一天晚上,光线暗淡,惨白的女儿的脸,着实将她吓了一跳,她还担心了许久,神伤了许久,觉得自己对她太过于严厉。
如今看来她是在说谎。想到这儿,她的脸色极为难看。“夫人,小姐心思一向单纯,之前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我看恐怕是有人唆使她,才会这样。”
郡主一想也是,女儿即便有这样的心思,可是,也没有这样的脑子呀。她以前可是最为乖巧的,从不骗人,所以,那一次自己才会彻底上当。
她越想越气,恨这些丫头教坏自己的女儿,并且当时说不定,个个还在一旁看自己的笑话。心悦此刻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看夫人面色极为凝重,她不失时机地开口说道:
“小姐是名门闺秀,连浔不过是一个乡下的丫头,让她终日呆在小姐身边,说不定便会将小姐带坏了,其实丫头乡下来的,本就该做一些粗重的活计,而她们也只会这些呀。”
心悦说得没错,自己女儿身边,留下这样一个粗俗的丫头,指不定女儿会不会带她带偏。想到之前,还如此逼真的和自己演戏,她心中更是来气。
可是上次的事情,没有过去多久,自己现在找连浔的麻烦,欣儿也不会高兴,到时候真正让她践病,自己也会后悔的,一时之间犹豫不定。
反正她们母女不会留在府内多久,只要有机会,自己便会除去她们。如今待在女儿身边就算了。这样子会迫使着自己尽快想出万全的方法来。
“这些天你就在屋四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你还是和原来一样,给我好好盯着这个连浔和她的母亲。”
心悦急忙应了下来。这次能这么快回到夫人身边,全是香清二悦的帮忙。在一个夫人午睡,其她丫鬟均不在身侧的机会,她向二悦表示感谢。香悦摆摆手,同时劝她:
“你这性子给你带来多少的麻烦?还好夫人现在不计前嫌。我看你以后呀,还是少去惹大小姐。夫人看中,信任我们三人,可是小姐才是她最亲的人,而不是我们呀。”
清悦也觉得是:“你这嘴,少说一句话,便可以少得罪许多人。这样也不用我们两个整日为你提心吊胆。”
心悦知道她们所言,句句都是为自己好,可是,更多的是不甘心。她执拗地说道:
“我知道两位姐姐是对我好,可是人活一辈子不可能永远会被踩在脚下,小姐又如何,还不是和我们一样两只手两只脚。总有一天,我要比她还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