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我一臂之力,我自然是感激不尽。”我凝视着他的眼眸,眉毛不自觉地下沉,“可是你一旦插手此事,势必将会引来前朝众臣的注意。若是被有心人察觉了你的身份,那后果不堪设想。”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他的神情,见他毫无惊诧之色,我就确信了,他心里比我更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不能让你冒着这样的风险,去替我夺权。”
“……”黎晔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眸中似有千回百转,“如果换做是他,你会不会说这些话呢?”
我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出此一问,故而不由得愣愣地睁大了眼,仿佛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如是作答之际,我已默认了对方口中的“他”所指何人。
可话音刚落,我就猛地一回神。
不对啊!就算换成是程肃,我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他冒着危险来帮助我啊?我该告诉黎晔的是这话才对!
意识到这一点,我张开嘴正欲发言,却听到黎晔面无表情地幽幽道:“想问就问了。”
突如其来的话语和冷不丁变差的脸色叫我蓦地闭上了嘴。
他的皇帝脾气貌似莫名其妙地上来了……
见男子面色不霁地看着别处,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似乎晓得他缘何闷闷不乐,但又好像不清楚他究竟在气些什么。
后来,两人皆是一语不发,直到我有些受不了这越发尴尬的气氛,以时辰不早为由,向黎晔道了别。
我想,这个年我注定是过不安生的——有了这么大一块石头压在心头,能无忧无虑的才奇怪了吧。
果不其然,除夕这天,我独自坐在御书房批阅着奏折,看到兵部尚书的奏本,我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些烦心事儿。
我无力地叹了口气,双手合起奏章,把它们推到一边,就撑着脑袋开始发呆。
真是的……何苦要把人心和世事弄得如此复杂?大家都简简单单、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我颇觉无奈地喟叹了一番,缓缓闭上双眼,不愿再看这世间纷扰。
不知过了多久,出秀在身侧轻柔地唤了一声“皇上”,令我迅速睁开了眼。
原来,是程肃来访。
“你来了。”待到出秀请来了人并自觉退下之后,我从座椅上起身,略带着笑意迎接来人。
“怕你一个人呆在宫里无聊。”四下无人,程肃也不装模作样地向我行君臣之礼,而是如同普通朋友般开口寒暄。
“真巧,我也思忖着,这大过年的,你一个人呆在相府里会不会很冷清。”我诚恳地说出了心中所想,不禁觉得能有人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实属极好,“你要是不来,我就准备差人请你进宫,或是出宫去找你。”
他听罢,莞尔一笑,问道:“今天打算怎么过?”
我想了想,答曰:“宫中又不来人,守着这空荡荡的皇宫也挺无趣的,不如我们上街逛逛?”
程肃点头表示赞同,继而提出叫上飞檐和黎晔。
我不确定他这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还是认为不该把他们俩孤零零地留在宫里,只觉得这提议又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因此当即颔首称好。
然而话音落下没多久,我就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程肃刚刚说的是……“黎晔”?而非“李叶”?
莫非他当真知晓,“李叶”乃黎晔之化名?
诚然,当年万般无奈之下的一招“偷天换日”,早已使得东漓的三皇子——“黎晔”与世长辞。是以,而今恢复男儿身的黎晔便只得以“李叶”为名,存活于世。
“等一下。”我半信半疑地瞅着程肃,准备向其确认,“你刚才说……黎晔?不是……李叶?”
“是。”他面不改色地肯定道。
“你……你知道他就是……”我小声说着,特意靠近了一步,“那个往你身上扔砚台的‘她’啊?”
“嗯。”他不慌不忙地点了点头。
“你果然是心知肚明的……”无意间证实了自己不久以前的猜测,我冲当事人微微一笑,“那他知道你知道吗?”
“以他的才智,应当是心中有数的吧。”程肃平静地推测着,“只是我们谁也没有把话挑明罢了。”
这就是聪明人的做法了。
不过,黎晔倒是放心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被程肃识破——话又说回来,像程肃这么可靠的人,他要是信不过,我可不依。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