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自然要去……只是在下并不识路,所以,就劳烦这位公子带路了……”许久以后,墨卿仰起头看着天空,这时才给予白夜一个回答。
“那……”白夜刚刚开口,才说了一个字,又马上被打断。
“先等一下!”花暮雪突然叫道,“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说完,花暮雪并不等白夜和墨卿二人反应过来,一提裙摆小跑而去。白夜凝眉望向花暮雪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后才收回了视线。没有花暮雪,白夜和墨卿便没有人再说一句话,并保持了一段距离,仿佛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
不过,他们也确实是不认识的。
“白夜公子……可知道,她去之前是怎么一番模样吗?”许久之后,也许是受不住这僵持的气氛,墨卿开口问道。
“她是笑着走的。”白夜陷入了当时的回忆之中,缓缓而道,“当时我恰好在场,所以我很清楚。当时萧默骗她,有一个拿着玉镯为信物的人来找她。”
“原来如此……”墨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却不知是因何而笑,又是怎样的笑。
只知道,那笑容中,似乎带着淡淡的苍凉,仿佛的暮秋十分,衰败焜黄的落叶一般,掠起人心中的悲伤。
白夜看着他的笑容,又很快别开了眼睛,虽并无半点慌乱之意,但他移开视线确实是有些迅速的。
“白夜公子为何如此仓促,是在下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墨卿察觉到了白夜的举动,也并不恼,只是浅浅的一笑。露出似乎将心事强压而下的一个笑容。
“男女有别,即使姑娘自幼被当作男子养大,也是姑娘。”白夜并没有看向墨卿,低头陈诉着。
墨卿先是一怔,随而又很快的释然了,只是讪笑而道:“白夜公子真是好眼力……”
白夜不语,双手环肩抱臂,只是静静地等着花暮雪的归来罢了。
“在下以为,白夜公子会觉得很惊讶,但是在下似乎错了,白夜公子比在下想象中要平静许多呢。”墨卿浅笑着,他的嗓音并不同于女子的细腻尖利,却也只是和男子的厚重平稳略有雷同。
——“即使姑娘自幼被当作男子养大,也是姑娘。”
“白夜公子是在下告知之前,第一个知道此事的人。”墨卿垂头望着手中的玉镯,手机带着无比眷恋地从上面轻轻扫过,“同样,也是知道在下并非男子之后,第一个如此平静淡然的人。”
“男女之别生来既有,无论如何当作另一方去培养,总是有能够分辨出的地方。”白夜的回答依旧是平静的。
墨卿也不再言语,双眸只是一直盯着手中的玉佩,他…她的嘴角轻轻牵扯出一抹笑,并不悲伤,并不苍凉,那样平静的笑容,仿佛所爱之人就在身边一样。
“我生来被当作男儿培养,以至于从来没有女子的模样,除了父母以及几个下人知道以外,并没有谁知道我并非男儿身。我遇上锦晗的时候,也不过是六岁的时候,她调皮爬树,却不小心栽了跟头,掉在了我家的院中,从那时候开始,我们也就认识了。”
“说来亦巧,正因为这个契机,她便一直同我形影不离,她家就在我家的旁边,我们经常可以来往。每次大人不允许出门的时候,锦晗就再次爬树,然后跳下来,正好可以落到我家院中。可是因为那棵树太高,她便常常不敢跳,每次都是我在下面接住她才行。”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可以永远这样下去……”
墨卿已然陷入了一片回忆之中,不知是在向白夜述说,还是单纯的发泄罢了。然,白夜却没有打断,安静地听着。
“锦晗的身子并不怎么好,从小时候开始,就会经常生病,过了好久以后才会好起来。每次生病的时候,总是不肯喝那汤药,便捉着我的袖子叫我墨卿哥哥,对我撒娇。后来每次都是以喝一碗药三串糖葫芦的代价妥协了。”
“除了锦晗生病的时候,我们一直都是互相打闹着度过的,也算是青梅竹马了。直到我十五岁的那一年开始。”墨卿的目光黯了几分下去,“虽说我从小被当作男子,但我确实是个女儿,总没有不嫁的道理?于是娘亲便公开了我其实身为女子的秘密。”
“别人的反应我不是很清楚,但是锦晗知道以后,却哭了很久。”墨卿的笑容一时间变得有些遥远起来,“那之后,我去找她,对她说,如果她可以接受身为女子的我,那么我就带她去私奔,两个人永远在一起。可是我并没有等到锦晗的答案,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