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旁边的人说这户人家的老人六十大寿，亲戚朋友给他请了两队乡村乐队来助兴。这两队乡村乐队互相较劲，正比得热闹呢。

一曲歌罢，女子走下台去了。

这时节奏强劲的音乐响起，右边的舞台跑上两对年轻的男女，跳起了草裙舞。

两个小伙子穿着白衬衣红领结黑长裤，而两个女孩穿的草裙装，上身只有一抹文胸，下身是短短的草裙，几乎半裸。

年纪稍大的女孩跳得非常熟练，不断摆出性感造型，举手投足间显得很成熟。另一个女孩，身形单薄，满脸稚气，身材还发育不全，穿着暴露的服装，显得有点瑟缩。

张兰心向旁边的人打听乡村乐队的情况，旁边几个人都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原来，这些乐队都是本地人组建的。没有生意的时候就在家干农活，一有生意了，就马上换装上阵，出场费大约五、六百元，既不误农时，还能贴补家用。

听旁人介绍，正在跳舞的这两个女孩子年龄都很小，大的十六岁，小的才十三岁。

张兰心听了，就有些不解，这个年龄应该是上学的年龄，怎么不去读书呢。旁边的人说，这两个女孩子都是孤儿。那个十六岁的女孩是路边捡来的，跟着这个乐队的队长夫妇生活，上过小学后就没再读书了。小小年纪，就一直在乐队表演，私生活非常乱，听说到现在为止她已经做过好几次人流。

而这个小一点的女孩的父母生下她就出外打工，十几年没有音讯，听说她父亲混了黑社会，母亲跟野汉子跑了，她只跟一个年老的奶奶生活。女孩在镇上读初中一年级，面临辍学的边缘。这个乐队是她主动加入的，为了挣自己的生活费。但跳舞的报酬也不多，跳一晚上，乐队给她二十元钱。

正说着，又轮到这个女孩的乐队出场了。

这次跳的民俗舞，男青年的头上包了白毛巾，女孩们穿了一套花布露脐装。两个小伙子把两个女孩举上举下，揉来抱去，就像玩弄两个布偶娃娃一般。随后，也不知道为了表达一个什么主题，两个女孩子趴在地上，两个小伙子踩在女孩们的身上，摆出一些造型。那个小女孩瘦小单薄，被踩得露出痛苦的表情。

张兰心看得心惊肉跳，但底下的人们却看得津津有味。

四个人站起身来跳了其它几个动作后，又重复刚才踩人的动作。

张兰心终于忍不住了，冲到舞台上，把男青年推开，扶起地上的女孩。音乐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张兰心。

乐队中过来一人，对张兰心不客气地说：“你是哪里来的瓜女娃子？为啥到这里来捣乱？”

张兰心也不客气地说：“你就是乐队领队？”

那人点头：“我就是，你想干啥？”

张兰心指着女孩，愤慨地说：“你看人家女孩多小呀，为了挣点学费才到你这里来跳舞。可是你这叫跳舞吗？有这种在女孩子身上踩去踩来的舞蹈吗？她禁得起一个大小伙子这么踩吗？这就不叫跳舞，简直是虐待！”

旁边一些人附和道：“就是嘛，我们看着就心疼。”

领队见张兰心长相美丽，气度不凡，不知深浅，不敢轻易得罪，看了看围观的人，有些无奈地说：“我们也没办法。人家喜欢看这种舞蹈，我们就只能这么编。别的乐队都这么跳，我们不这样搞就没生意。你说，我能怎么办？”

正说着，又来了几个人，看样子是出钱的主儿，气势汹汹地喝道：“啷个回事？咋个不跳了？”

乐队主管说明了一下情况。

一个胖胖的女人就冲张兰心嚷嚷道：“我们家今天做寿，热闹热闹，关你什么事？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走开，走开，别在这里捣乱，不然我们可不客气！”

石松生忙迎上去解围，陪笑着，正要说明张兰心的身份，这时被张兰心护着的那个小女孩说话了：“她是我们学校的张老师。”

那几个人一听是老师，多少有些尊重的意思，不好再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但还是有些不高兴。接着做寿的主人家也出来了。

张兰心也知道自己这么干涉有些不妥，扫了主人家的兴，想了想，对那主人说道：“今天主人家做寿，是喜事，我这样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样吧，我给大家跳一支舞，算是陪罪，好不好？”

张兰心长得漂亮，气质好，穿得也漂亮，围观的人本来就对张兰心有好感，这下一听还有舞蹈看，一下子兴奋起来，都起哄，说：“要得，要得，快跳起来。”

石松生有些意外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