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门,她就有些支撑不住,门也扶不住,一直往地上滑。
石松生吓了一跳,一把搂住了她下坠的身子。
他赶紧把她抱到床上,见她脸色红通通,摸了摸额头,滚烫得厉害,小嘴里也呼着热气。
“兰心,你病了,来,我背你去医院。”
石松生来拉她。
“不,我不去。”晕迷中,张兰心挣扎着,惊恐地叫着,“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妈妈,妈妈,你们在哪儿……我害怕……”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她尖叫,泪痕满面,手足胡乱挥舞着。
石松生似乎感受到了她内心巨大的痛苦,忍不住流下泪来。
他本来想把她强行背到医院去,可是他又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种模样,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她的痛苦。
他只能自己想办法给她降温。他飞快地到厨房烧了温水,端到床前,拧了毛巾,把她露在外面的脸和脖子,手和脚都擦了擦,又把湿毛巾搭在她额上冷敷。
张兰心身体不那么热了,可是全身在颤抖,脸上满是痛楚和绝望,眼角流着泪水,嘴里喃喃着:“妈……妈……我害怕……我怎么办……”
石松生看着这一切,却感到无能为力。他的心揪成了一团,痛,并愤恨着,这么美丽善良的姑娘,为什么会遭那些罪?
虽然他并不清楚她曾经遭受了些什么可怕的事,可他心里燃烧着对那制造这种伤害的人的熊熊怒火。
这一刻,她是那样弱小,那样无助,那样痛苦,谁来拯救她?
他上了床,躺在她的身侧,把她轻轻搂在怀里,柔声安慰着:
“兰心,别怕,我在这里,我会陪着你,一辈子陪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不会让你痛苦,不会让你绝望,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他反复地诉说着,温柔地诉说着,深情地诉说着,一遍又一遍。
他的声音似乎着着神奇的力量,张兰心果然慢慢平静了下来,体温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他就这样轻轻搂着她,怜爱地看着她变得安详的美丽的脸庞,他的心里有一种神圣的使命感,那是他自己给的。
他想了很多很多。他和她本是不同的人,可是他们相遇了,她拯救了他,这就是不可磨灭的缘分。当她的人生沉入黑暗,他也要拯救她。
或许这就是爱情,这是他和她之间的爱情。无关身份,无关地位。
张兰心昏昏噩噩地,不知睡了多久,当她醒来,只觉得喉咙像火烧了一样,干得要命。
她撑起身子,就见石松生出现在卧室门口。
“醒了?来,喝口水。”石松生温柔地递过水杯。
张兰心有些诧异,但喉咙直冒烟,先喝口水再说,咕嘟咕嘟把一杯水全喝完了。
“慢点,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小心呛着。”石松生这说话口气就跟她老妈一样。
喝完了,张兰心才觉得全身都舒坦多了,脑子也清醒了,才想起来,自己好像生病了。
但现在好像病又不见了,真是奇怪。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石松生笑了笑:“我睡了多久?”
“好像有一天了吧。反正,我在这里就见你睡了一天。”
张兰心朝窗外一看,天还是黑的。“啊!我都睡一天一夜了?”有些惊诧。
“饿了吧?我把鸡杀了,炖了汤,你来喝一碗。”
“啊!你都把鸡杀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睡得这么死啊!”张兰心让自己给惊到了。
“你放心,睡死了也不会有人来把你偷走。我在这里当护花使者,谁敢来犯,我弄死他!”石松生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
张兰心来到小客厅地饭桌前,桌子已经摆上了几样菜,两副碗筷。
鸡汤的香气勾得她肚子“咕”一声叫,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自我解嘲地说:“这一天一夜没吃饭,肚子提出抗议了。”
石松生心疼不已,责备说:“你是怎么搞的,昨晚也没做饭吃?”
张兰心也觉理亏,低声分辨道:“昨天心情不好,就没吃,直接睡了,谁知道就病了。要不是你……我就是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说着眼圈又红了。
石松生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又不忍心责备她了,只得叹一声道:“你呀,总是这样让人不放心。真不知道,你们家是怎么放心让你到这天远地远的地方来的。”
这话虽然有着埋怨的意味,张兰心却感到很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