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护士长?!”
艾琳正在收拾小推车上被我撞倒的药瓶,听到我的呼唤,抬头起来看了看我。
“呃,你是那个什么上尉?!”
此时我才注意到她棕色的头发都湿透了,从额头到脸颊满是汗珠,看上去累得不轻。
但对方迟疑的话语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叫卡尔,SS101重装甲营侦查连长。”
艾琳脸上露出恍悟的表情,抬手指了我半天,“哦,我就说咋这么熟悉,卡尔上尉嘛,来找安娜对吧?”
我听得心里白眼一翻,实在没心情跟她胡搅蛮缠,何况我们四周全都是呻吟的伤兵。
“不不,您误会了,护士长我想请问一下,我们连的伤兵你们安置在哪儿了。”
艾琳一脸不肯置信的表情,看了看我,“不是来找安娜的?”
“请告诉我,我的战友在哪儿就可以了,谢谢您,艾琳护士长。”
未免节外生枝,我赶紧催促着艾琳回答正事。
艾琳又抬头看了我两眼,然后才指着左边的走廊,“老地方,还是你上次去过的左侧走廊最后一间大病房。”
我先礼貌的用右手在自己胸前一拂,微鞠躬表示感谢。然后别过艾琳护士长就打算去找我的部下,却不料在与她错身而过的一刹那,我仿佛听到了她的叹气声。
这意外让我有些失神,险些控制不住情绪就想停下来询问她为什么要叹气。
最终,我的理智战胜了冲动,驱使着我迈步走开。
“嘿,头,在这儿!”
还没进入病房,我就从房门上的观察窗户内看到了床位正好对着房门的阿诺德在对我招手。
若在平时,我肯定会厌恶这老兵油子耍滑头,但这一次我却感到满心欢喜。
阿诺德头上裹着绷带,右脚打着板夹被高吊着,看上去受伤的部位应该就是这两处。
我推开房门的一瞬间,病房内的所有伤员都将目光聚集到了我的身上,显然阿诺德的招呼他们都听到了。
我站在病房门口,将整个病房扫视了一遍,看到大多数人都裹成了粽子一样,唯有阿诺德看上去算是伤得最轻的。
“怎么样,老伙计!”我动情地捏着阿诺德伸过来的双手询问着。
“嘿嘿,头,您知道我运气一向很好,这次我又是伤得最轻的!”
听着老战友那明显故意说出来的搞笑话,我心里却怎么也笑不起来,强烈的自责与负罪感,让我的眼睛有些控制不住的渐渐湿润了。
阿诺德见我情绪有些失控,捏了捏我的双手,同时往身边一个床位指了指,“去看看小中尉吧,这次多亏他了。”
我顺势转过身去,正看到了露出半张左脸的帕克中尉,用一只眼睛在闪闪地望着我。而他的右手有右脚,完全被石膏包裹着,他只能艰难地向我伸出左手。
这眼神,我有段时间没看到过了,我赶紧上前用双手将他的左手握住。
“帕克,你还好吧。”
“我。。。。。。”帕克的声音很微弱,我怕他重伤后说话伤元气,俯下身去劝说着。
“不要激动,经过我都知道了,连迪特里希上将都佩服你的骨气,是你将战友们从战场上带了回来吧。”
听到我的话,帕克有些颤抖,我知道那是他激动的缘故,所以又轻轻怕着他的肩膀。
“好好养伤,这一次骑士十字没跑了,我看迪特里希上将会亲自给你颁发。”
帕克激动得咳嗽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那表情既有欣喜,也有失落,让我把握不住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再次拍了拍帕克的肩膀,嘱咐他安心养伤,然后挨个慰问其他的伤员。
此时我才注意到,这间能容纳六张病床的大病房内,仅仅躺着四名伤员,除了阿诺德和帕克,以及另外两名重伤的娃娃兵伤员外,居然还空着两张。
这情形看得我内心纠结成一团,鲁道夫呢,小卡尔呢?难道我侦察连就剩下这四个人了?
不对,上次我来鲁昂的时候,不是还给我六个手下颁发过十字勋章吗?他们去哪儿了。
“阿诺德,鲁道夫和卡尔呢?难道。。。。。。”
我简直不敢再说下去,深怕自己都承受不了内心的答案。
阿诺德在听到我的询问后,居然一脸忿恨地把右手砸在了病床上,“哎,见鬼!”
我刚要捧着自己脑袋哭天抢地,却发现阿诺德后面又跟了一句